她似乎有自己的谋划,见扶摇不信,便道:“何况奸佞在父皇身边,你认为我的话父皇又听去多少?”
阿九的心思,扶摇越来越难猜透,于是她不解的开口:“那公主为何………”
为何还要去乾承殿吗?
“父皇信谗言是他的事,说不说,那是我的事。“
何况算算时辰,也该是时候了。
与上一次的妥协不同,这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一笑泯恩仇。
毕竟在某些事上父皇与拓跋闳也存在一定的分歧不是吗?
拓跋闳,与其说他像一个合格的政客,不如说他更像一个狂热的赌徒,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祁清雪身上。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现在形势对他如何不利,等日后祁清雪夺运已成,一切便能瞬间逆转。
这是拓跋的底气,也是他一路走到黑的决心。
可他的底气与决心,父皇可不知道!
故而与拓跋闳的破釜沉舟不同,若是能有别的法子,父皇还是想通过缓解她与拓跋闳的矛盾,让拓跋闳顺应天命来继位。
至于什么法子?那就不在阿九的考虑范围内了,她要做的,便是给父皇这个台阶的同时引君入瓮了!
毕竟她若是不请拓跋闳,拓跋闳就要请她了。
因为祁清雪已经带着她的馊主意,以慕容宸均为引荐,与拓跋闳见面了!
前世祁清雪为了成功的放出魔头娥罗,便与拓跋闳狼狈为奸,以慕容将军凯旋归来而设的狩猎宴相邀,却在半路命杀手潜伏,差点取了她的性命。
流苏为救她而死,而她事后还要拖着被杀手重创的身子给他们收拾残局!
最后导致她被重创防线失守,加快了祁清雪夺运的速度!
若是不想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她得反客为主才行!
即便她拒不了这场鸿门宴,她也得把他们射向自己的箭矢狠狠的扎回去才是!
既然拓跋闳想破釜沉舟,不惜牺牲北魏无数老百姓的生命。那她就让他沉到湖中心去,永远浮不上来!
也好让她的父皇看看,这就是他亲自挑选的好储君!
阿九扯了扯嘴角,出了岚泽的大门,扶摇总觉得此去不太顺畅,一刻也不敢怠慢,赶忙跟了上去。
岚泽夜深,数的过来的熟眼人寥寥无几,四顾茫茫,皆是一片岑寂萧瑟。
唯有某些别有居心者,恰巧与她们擦肩而过。
她们明明都是如花的年纪,却都各自背负着使命,在本该天真烂漫的时候,如同游夜间游荡的鬼魂般,面容木然,连行礼都透着一股死气。
扶摇方才与阿九一路走来,心中也恨过,公主明明对她们那么好,衣食不亏,从不打罚,可为什么她们还是要妄加迫害?
可这一刻她看着她们那麻木不仁的样子,又想开了。
岚泽到乾承的路,从青灯寥寥到满目星河,人影稀少到掎裳连襼。
这一路过来,她们已经不知道承接了多少人异样的目光。
扶摇只顾着低着头走路,到了乾承殿前,宫卫将青戟一横,拦了去路。
“陛下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扶摇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即出声呵斥:“你大胆,公主都敢拦!“
侍卫闻言皱眉,他将阿九打量一番,突的冷笑出声:“既是公主,为何不在宫宴上?”
扶摇正要说话,便被阿九拦下,她告诉守卫:“是有些事耽搁,所以来晚了些。”
面对阿九的解释侍卫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我看是压根没邀请你吧!”
“你…………”
一旁的扶摇憋着一肚子火,呵斥侍卫:“你没见过公主长什么样子?”
侍卫冷笑:“不巧了,没见过!”
反正无论是什么样子,都不是眼前人这种不着装饰的样子。
“你………”
扶摇气的够呛,反是一旁的阿九平静的开口:“小兄弟,你看着面生,是刚调来的?”
侍卫不懂阿九何故有此一问,却是皱着眉头承认:“那又如何?!”
“我有一件要紧的事,要求见父皇,若是不让我过去,恐有严重后果!”
她话说的重,谁知却遇到个认死理的。
“若是放你过去,后果就不严重了?”
阿九见此人固执己见,也不恼,她知是拓跋闳有意为之,便将话摊开了说:“我虽于太子不和,但却实有要紧事,还请小兄弟务必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