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她忽然接到江敛的吩咐说要她多准备一些笔,她也不懂笔都具体要些什么样的,只能叫明月给她找了不少来。
江敛看着文秋苒叮呤咣啷笨手笨脚的样子不免叹了口气,她挑了只趁手的笔,白皙的手指握住深褐色的笔杆瞬间再次吸引住了文秋苒的目光。
然后她的目光就没办法再从这只手上离开了。
一笔、一纸、一素手,须臾间仿佛万事皆在掌控之中。
没有沾墨的笔在纸上划过,文秋苒看着空白的纸满脑子疑惑,但最终嘴里的问题还是被江敛认真的神情给按了回去。
只片刻时间,江敛似乎在纸上画好了什么,她颇为满意的收起笔然后弹了弹纸面,多余的灵气从纸面上逸散而出,最终纸面上只留下了个灵气充盈但旁人无法看到的符咒。
而符咒成型后迅速亮起,紧接着不远处凭空炸响起巨大的雷声!
轰!
忽如其来的巨大雷声惊了马,马夫还没从巨大雷声的惊吓中缓过神来,马就已经拉着马车撒丫子狂奔了起来。
剧烈的颠簸下,文秋苒一时竟没控制住身形扑向了前方,甚至来不及脸红,脸就已经埋进了江敛的怀中!
是……翠竹的清香。
文秋苒的脑海中倏地闪出这么个想法,然后意识到自己把江敛扑了个满怀后手忙脚乱的就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马车还在颠簸,文秋苒撑着侧边的案几不好使力,但她却又怎么都不敢扶住江敛的腿站起身,最终努力了好半天也没能成功稳住身形。
于是那清淡的翠竹香涌进了文秋苒的鼻腔,几乎让她目眩神迷。
忽的,江敛扶住了文秋苒的肩头,借着肩头上的力文秋苒终于站直身子又重新坐会了对面,她羞得不敢再看江敛的脸,虚虚的眼神只能停留在自己的鞋尖。
她刚才这样,会不会叫夫君觉得自己不知羞?
文秋苒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一直到马车逐渐平稳下来都没有回过神,甚至连马车缓缓在路边停下都没有注意到。
马夫撩开车帘告罪:“少爷恕罪,适才马忽然受惊,少爷们可还好?”
江敛有些莫名其妙的瞥了眼更加正襟危坐的文秋苒,看起来倒是没什么事,于是开口道:“无事,继续赶路吧。”
刚刚的巨大雷声似乎只是个小插曲,江敛对于自己驭雷符的精准度十分满意,在察觉到一直跟在马车后的人没了动静后,她才状作可惜的摇摇头。
你说这人,跟踪谁不好非要跟踪现在的她呢,这不就纯纯找劈嘛。
接下来的路就更是太平到不行,只是江敛有些不明白坐对面这小姑娘怎么就又跟锯了嘴的闷葫芦一样一声不吭了,不管她怎么逗弄,文秋苒都是涨红着脸不敢看她。
到最后,江敛左思右想才发觉,难不成文秋苒这小姑娘是因为刚刚摔倒丢了面子才不想说话?
想到这江敛才眉头一跳,嚯,没想到文秋苒居然这么大气性。
思来想去,江敛道:“你不用往心里去,又没外人看到。”
这边江敛的话音刚落,文秋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颊再次迅速涨红,这下连耳垂都几乎红的能够滴血,她嗫嚅了几句,甚至连江敛都没有听清,一双手都快把衣袖绞烂。
罢了罢了,江敛看着文秋苒这副样子有些头疼,她还真是没带过气性这么大的小孩,她索性还是闭上嘴吧……
马车一直不紧不慢的赶路,终于在月上柳梢头的时候赶到了书院,江敛到还算神清气爽,撩开帘子走下车打量着面前规模庞大的书院。
坐落在京城外不虚山下的书院在夜色的笼罩中看起来很是巍峨,依山而建的书院蜿蜒而上,最高处甚至都隐没在了云层中,若不是星星点点的烛光,山脚下的人甚至都无法看清上面居然还有建筑。
江敛的笑意在见到书院的瞬间停滞在了脸上。
她没想到,这书院的模样居然和她之前门派的样子有八成相似!
“少爷,老奴还是在山脚候着,书箱里有文少爷的院籍,到时候您直接交给先生就好了。
马夫立在江敛身后交代,他的话也打断了江敛的思绪。
江敛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迅速的向前跑了几步终于把笼罩在夜色中的牌匾看了个清楚。
乌黑的牌匾上是烫金的大字:不虚书院。
不是她熟悉的逍遥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