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许楠伊才压住心底的恐惧,急着解释:“这都是误会。山长您也知道,学生曾救过大殿下一命,便让大殿下帮了一个小小的忙。”
见宋辙的眉仍皱作一团,显然他心中的怀疑还未消除。
许楠伊不敢停下,连忙又补了一句:“学生只不过是仗着这份恩情,请大殿下将白溪举荐入书院,如今白溪已经入了书院,我与大皇子之间也就互不相欠了。”
宋辙沉默片刻,似在权衡。
良久,他才收回目光淡淡道:“本殿向来不信‘误会’二字,你若真想保住脑袋,就拿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许楠伊抿了抿唇,低声应道:“学生明白。”
宋辙走回座位,拉出案几一侧的抽屉在里面翻找了几下,从里面取出一个圆圆的小瓷瓶放到案几上:“拿去。”
许楠伊下意识的往前一步,盯着那瓷瓶看了又看,警惕地问:“山长,这是什么?”
宋辙见她贼眉鼠眼的样子,这是怀疑他给她下毒了不成?
他瞥了一眼,语气不急不缓:“外伤药,涂在额头上,每日三次不可间断。”
随后,他又补了一句,“放心,无毒。”
见他又识破了自己的心思,许楠伊再次挤出了个尴尬的笑容。
她战战兢兢的伸手,手刚触碰到瓷瓶时指尖传来一丝凉意,她打开盖子反复闻了闻,确认无误后,才道:“学生多谢山长。”
“你说话办事若是能有眼下这般警惕就好了。”宋辙连头都没抬,声音冷漠依旧:“不用谢,书院向来重视学生的仪容,更不收破了相的学生,本山张是怕你被逐出书院。”
许楠伊直接黑脸,嘴角抽了抽:“学生本以为您是替学生着想,可方才听了山长尖酸又刻薄的话才明白,您是怕学生毁了容拉低了书院的仪容。”
大凌第一毒舌,果然不负盛名。
宋辙道:“明白就好,你要时刻记着你既入了书院那代表的就是灵峰书院,不可失了体面”
许楠伊勉强的笑了笑,比哭还难看:“学生明白”。
她差点儿忘了办正事,趁机说道:“山长,学生想休沐调养伤势,两日后,保证准时回来上课。”
宋辙没有立刻回答,目光重新落到她的额头上:“就你这伤过不了半日就能愈合,还值得你休沐?”
他这不友善的眼神让许楠伊如芒在背,她心里也清楚不过是破皮流了点血,想着此事要不就算了免得触了霉头。
片刻后,宋辙又道:“准了。”
许楠伊的眼眸顿时亮了,兴奋得几乎跳起来:“多谢山长,山长您真好。”
这回是发自内心的恭维他。
宋辙嘴角有了弧度,打量着她:“哦?好在哪儿?说不出来取消休沐。”
许楠伊猝不及防,当头一瓢冷水将她的开心瞬间浇灭,收起脸上的笑容、张了张嘴竟一时答不上话来,干巴巴地挤出一声:“好在,好在……”
说到底她方才只不过是敷衍客套两句,哪想到他还能顺着杆儿往上爬,偏要她说出具体“好”在何处。可方才他连施药都会挖苦一通还真不是什么好人。
见她一脸苦相,宋辙也失了兴致。不再继续为难她。
许楠伊突然有了主意,挑眉道:“山长,要不这样吧,往后若是您想私下约见白溪不如把学生也叫上,学生可以为你们打掩护,若是有三个人在场旁人就不会往那方面想,这样也不会坏了白溪的名声。”
突然,宋辙身上散发出一团冷气,他暴怒一声:“休沐取消。”
见他被戳中心思恼羞成怒,许楠伊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一脸苦瓜相的认着错:“山长别啊,学生知错了。”
“下去吧。”宋辙这才冲她挥了挥手,“以后若是再敢胡言乱语就去抄院规。”
许楠伊像得了令一般拔腿就跑,到了门口还不忘回头提醒了一句:“山长方才可是答应了学生休沐,学生可不管此刻就要回家。”
“哐当”一声,一本书朝着她的脑袋飞了过来。
刘风走进来伸手一挥,书划了个弧度砸在了门上,他躬身禀报道:“主子,宫里出事了。”
许楠伊步伐潇洒的出了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