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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14 编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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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午后,七妹醉梦紫倚着雕花木窗,指尖翻飞着柔韧竹条,将日光筛落的碎影一并编入渐成雏形的竹席。纳兰京斜倚在湘妃榻上,看她额前碎发随动作轻晃,忽然执起案上紫绸帕替她拭去薄汗,这方浸透竹香的清凉,原是比江南进贡的冰绡更解暑。

庭院梧桐筛落斑驳日光,七妹醉梦紫一袭紫衣半跪青石,素手灵巧地穿梭柔韧竹条,将缕缕清风编入渐成模样的竹席。纳兰京倚着朱漆回廊,看她耳尖狐毛随动作轻颤,含笑递上一盏酸梅汤,倒映着那双比竹席更沁凉的眼眸。

湘妃竹帘在穿堂风里轻晃,将满院蔷薇香筛成细细碎碎的金粉,洒在醉梦紫垂落的乌发间。她跪坐在雕花木窗前的软毯上,藕荷色襦裙铺展如莲,袖口绣着的九尾狐图腾随着指尖动作若隐若现。柔韧的竹条在她手中翻转腾挪,明明是粗粝物什,却被那双生着丹蔻的手抚得服服帖帖,倒像是在编织一匹月光凝成的绸缎。

"当心扎了手。"紫檀木榻上传来慵懒的男声。纳兰京半倚着靛青织金靠枕,玄色锦袍松松系着玉带,露出颈间月白中衣。他望着少女耳后若隐若现的狐耳绒毛,喉间溢出轻笑,"堂堂狐族小娘子,竟学起村妇编席子?"

醉梦紫咬断线头,抬眸时眼尾丹砂痣跟着轻颤:"前日见你午睡时总踢薄衾,便想着编张竹席。"她指尖抚过新编成的竹面,竹青泛着润泽的光,"这是用晨露浸过三昼夜的湘妃竹,比寻常竹席多三分凉意。"

纳兰京忽的起身,广袖扫落案上的《江南风物志》。他单膝跪在少女身侧,指尖擦过她泛红的耳尖,将滑落的碎发别到耳后。触到那簇柔软狐毛时,醉梦紫轻颤了一下,手中竹条险些滑落。"倒是我唐突了。"他低笑着抽过紫绸帕,替她拭去额角薄汗,帕子上绣着的并蒂莲正挨着她鬓边的紫薇花。

窗外忽然传来蝉鸣,惊起栖在石榴树上的画眉。醉梦紫望着少年眉眼间的温柔,心跳声混着竹条交错的簌簌声,倒比案上冰镇酸梅汤还要让人发晕。她垂眸又拾起竹条,却被纳兰京握住手腕:"歇一歇罢,这席子..."他凑近她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狐耳,"凉不凉不要紧,有你在身旁,便是三伏天也似浸在寒潭里。"

蝉鸣攀上枝头的正午,醉府西院的梧桐叶被晒得卷了边,筛下的光斑却在青石板上跳成活泼的碎金。七妹醉梦紫跪坐在树荫边缘,藕荷色襦裙下的狐尾不自觉蜷起,垂落的发丝间隐约可见粉白的狐耳,随着手中翻飞的竹条轻轻颤动。她指尖缠绕着浸过荷露的丝线,将柔韧的竹片编作整齐的纹路,连带着掠过耳畔的穿堂风,都像是被织进了渐成雏形的竹席里。

朱漆回廊传来环佩轻响,纳兰京踏着满地碎金走来,月白广袖绣着暗纹云蟒,腰间羊脂玉佩随着步伐轻晃。他望着少女跪坐的身影,忽然顿住脚步——醉梦紫仰头拭汗时,发间银簪滑落,乌发如瀑倾泻,耳尖绒毛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倒比西子湖粼粼波光更教人移不开眼。

"当心晒坏了。"纳兰京抬手将青瓷盏递过去,酸梅汤上浮着的薄荷叶还沾着水珠,"特意让厨房加了三勺蜜。"他倚着廊柱蹲下,广袖不经意扫过少女手背,见她耳尖"唰"地红透,喉间溢出轻笑:"编席子这般专注,若是旁人来了,早把你这小狐仙掳走了。"

醉梦紫咬着唇接过酸梅汤,冰凉的瓷盏贴着掌心,倒映出少年含笑的眉眼。她瞥见纳兰京袖口沾着的墨渍,忽然想起今早撞见他在书房练字的模样——本该握惯玉如意的手,握着狼毫写"愿逐月华流照君"时,笔尖却总往不该歪的地方歪。

"这竹条..."她转开眼搅动汤里的梅肉,狐尾在裙摆下悄悄卷住少年的衣摆,"明日编完最后一道边,你试试躺上去还热不热。"话音未落,忽觉头顶一沉,纳兰京已将自己的墨竹纹遮阳伞覆在她头顶,伞骨间垂落的流苏轻轻扫过她发烫的耳垂。

"不急。"少年的声音混着蝉鸣落进耳中,"我更想看你..."他指尖划过少女编到一半的竹席,"把江南的夏天,都编成能裹住我的样子。"

忽闻院外传来清脆的铜铃响,八妹醉梦熙的银铃声混着爽朗笑声由远及近。她一袭雪白劲装,腰间软剑未佩牢,随着步伐轻晃,发间的狼尾毛流苏也跟着跳跃。"七姐!"她一个纵身跃过门槛,惊起满地光斑,"母亲说城西新开了家兵器铺,快陪我..."话未说完,便瞥见回廊下的纳兰京,眨了眨眼睛,露出狡黠的笑,"哟,打扰七姐七姐夫谈情说爱啦?"

醉梦紫耳尖瞬间红透,慌乱中竹条差点戳到手。纳兰京倒是泰然自若,顺手接过她手中的竹条,修长的手指在竹片间游走,看似随意地编了几针,竟比她方才的手法还要利落几分。"八姑娘好兴致。"他挑眉笑道,眼中带着几分调侃,"不过依我看,城西那家铺子的兵器,怕是入不了你的眼。"

醉梦熙双手抱胸,狼耳竖起,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纳兰公子这是小瞧我?"

"岂敢。"纳兰京将编错的竹条轻轻抽出,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弄琴弦,"听闻八姑娘前日在演武场,三招便夺了骠骑将军之子的佩剑,城西那些凡铁,自然不够看。"

醉梦紫见妹妹被夸得眉飞色舞,悄悄松了口气,伸手去拿纳兰京手中的竹条。指尖相触的瞬间,少年温热的掌心轻轻覆上来,低声道:"当心。"他的拇指摩挲过她指尖的薄茧,那是连日编席留下的痕迹,眼底泛起一丝心疼,"明日我让府上的工匠送来编席机,何苦自己费这般力气。"

"不要。"醉梦紫下意识攥紧竹条,狐尾在裙下不安地摆动,"亲手编的才..."话到嘴边又咽回去,脸颊烧得滚烫。她垂眸继续编席,却听纳兰京轻笑一声,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我明白。"

醉梦熙看着两人的互动,夸张地捂住眼睛:"酸死我了!罢了罢了,我找九妹去!"她转身时故意重重跺脚,惊得梧桐树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却在跨出院门的刹那,回头朝七姐眨了眨眼,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

待妹妹的身影消失,庭院重归寂静。醉梦紫偷偷瞥向身旁的纳兰京,见他正专注地盯着自己编席的手,目光温柔得像是要将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刻进心里。蝉鸣声里,她忽然希望这夏日的午后能再漫长些,长到足以将满心的欢喜,都细细密密地编进这方竹席里。

正当醉梦紫耳尖发烫时,院角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青瓦墙头探出半截藏蓝色衣角,紧接着六姐醉梦兰猫着腰翻进来,怀里还揣着油纸包,身后跟着神色局促的南宫润。"嘘——"醉梦兰竖起食指抵住唇,鼠耳警惕地转动,"别声张,母亲在厨房熬绿豆汤,我顺了几块新烤的枣泥糕。"

纳兰京忍俊不禁,上前接过南宫润手中东倒西歪的油纸包:"南宫公子这翻墙的架势,倒像被猛虎追着。"少年书生涨红了脸,藏蓝色长衫沾着几片瓦灰,支吾道:"令堂...令堂熬汤的架势实在骇人,险些把我认成偷食的老鼠。"

醉梦紫"噗嗤"笑出声,狐尾不经意扫过纳兰京的靴面。她将编了一半的竹席卷起,腾出石案让众人落座,却见醉梦兰已经拽着南宫润凑到跟前,鼠目亮晶晶地盯着竹席:"七妹这手艺愈发精湛了!上次你给我编的竹枕,夜里枕着连老鼠都不敢来扰。"

"那是因为六姐睡觉磨牙能吓跑老鼠。"八妹的声音突然从院外传来,她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手中多了两串糖葫芦,狼尾得意地晃着,"不过七姐编的竹席,确实比绸缎铺子的凉席管用。"说着将糖葫芦往纳兰京怀里一塞,"喏,看在你方才夸我的份上请你的。"

纳兰京接住糖葫芦,目光不自觉落在醉梦紫专注编席的侧脸上。她正将最后几片竹青嵌入纹路,垂落的发丝被汗水黏在脸颊,却掩不住唇角的笑意。蝉鸣渐弱的午后,满院笑语与竹条交错的声响融为一体,恍惚间竟比冰镇酸梅汤还要沁人心脾。

"对了。"醉梦兰突然掏出帕子,小心翼翼展开里面的碎竹片,"我在书房捡到的,是不是你落下的?"醉梦紫定睛一看,那几片竹青上歪歪扭扭刻着"京"字,边缘还残留着纳兰京今早练字时的墨痕。

庭院霎时安静下来,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纳兰京身上。少年耳尖微红,却依旧从容地将糖葫芦递到醉梦紫嘴边:"张嘴,再不吃要化了。"他指尖轻轻擦过她嘴角的糖渍,压低声音道:"明日我带整块湘妃竹来,刻满你想听的话。"

就在纳兰京话音落下的瞬间,院外忽然传来木屐敲打青石板的脆响。九妹醉梦泠提着粉纱裙摆奔进来,发间的珍珠流苏晃出细碎银光,身后还跟着脸颊通红的觅两。"二姐在厨房发现枣泥糕少了三块!"她喘着气,鱼尾纹的裙摆沾着水渍,"现在正举着擀面杖满院子找人呢!"

醉梦兰的鼠耳"唰"地贴在头上,慌忙将枣泥糕塞进南宫润怀里:"都怪你非要翻墙!这下好了,母亲又要罚我抄《女诫》!"南宫润手忙脚乱地护着糕点,藏蓝长衫被扯得皱巴巴:"我...我这不是想让你早点吃到..."

八妹醉梦熙已经抽出软剑,狼眼放光:"怕什么!我们八姐妹联起手来,还能怕母亲不成?"她话音未落,远处便传来瓷器碰撞的脆响,紧接着是二姐醉梦甜中气十足的喊声:"醉梦兰!南宫润!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醉梦紫被这阵仗惊得手一抖,竹条差点扎进掌心。纳兰京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腕,玄色广袖顺势裹住她半截手臂:"当心。"他望着少女受惊后竖起的狐耳,忽然半截低声道:"不如...我用马车引开你二姐?"

"那你岂不是要遭殃?"醉梦紫抬眸,正对上少年眼底跳动的笑意。夕阳不知何时爬上了梧桐树梢,将他的眉眼染成温柔的琥珀色,连带着廊下悬挂的风铃都镀上了层金边。

"能换你安心编完这张席子,便是被追三条街也值得。"纳兰京松开她的手,却将腰间的羊脂玉佩解下塞进她掌心,"待明日席子编好,我要第一个试躺。"他转身时衣袂带起竹香,与远处飘来的绿豆汤甜香混在一处,在渐浓的暮色里酿出蜜般的滋味。

醉梦紫攥着玉佩,看他迎着二姐的"追杀令"奔向马车,狐尾不自觉地在裙摆下卷成毛茸茸的团。蝉鸣声中,她低头抚过未完工的竹席,忽然觉得这纵横交错的纹路里,不知何时已编进了满院的喧闹与少年眼底的星光。

暮色渐浓时,醉梦紫终于编完竹席最后一道边。她跪坐在满地余晖里,指尖抚过细密交错的纹路,月光般润泽的竹面映出她泛红的脸颊。忽然,院角传来窸窸窣响动,八妹醉梦熙拎着酒壶翻进墙来,身后跟着满脸无奈的觅风。

“七姐!”醉梦熙晃了晃酒壶,狼尾得意地翘起,“二姐被纳兰公子引去城东了,我们趁机偷了她藏的桂花酿!”她瞥见石案上的竹席,眼睛一亮,“正好试试这新席子!”说着便要躺上去,却被觅风一把拉住衣领。

“当心弄脏了。”觅风无奈地摇头,替她整了整歪斜的发带。醉梦熙吐了吐舌头,却乖乖蹲下身,狼耳好奇地凑近竹席:“七姐这手艺真是绝了,连纹路都像会流动的水!”

正说着,院外忽然传来马蹄声。纳兰京翻身下马,玄色锦袍沾满草屑,发冠也歪了几分,却仍牢牢护着怀中的檀木匣。“险些被令堂的擀面杖追上。”他笑着擦了擦汗,将檀木匣递给醉梦紫,“说好的湘妃竹,还有...”他压低声音,耳尖微红,“刻好了。”

醉梦紫心跳漏了一拍,小心翼翼打开木匣。整块竹板泛着温润光泽,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字迹:“愿与卿同枕,不羡九重天”。她指尖抚过刻痕,狐耳轻轻颤动,抬头时正撞见纳兰京温柔的目光。

“试试合不合用?”纳兰京在她身旁坐下,广袖扫过竹席,惊起几缕竹香。醉梦紫红着脸点头,正要开口,却见远处亮起灯笼光。

“不好!母亲带着大姐来了!”九妹醉梦泠突然从假山后探出头,粉纱裙摆还滴着水,“我听见她说要把我们的点心都收走!”

众人顿时手忙脚乱。醉梦熙把酒壶塞进觅风怀里,醉梦兰拉着南宫润躲进花丛,而纳兰京则眼疾手快地将醉梦紫护在身后,顺手扯过竹席裹住两人。月光透过梧桐叶洒在他们身上,竹席上的纹路在夜色中泛着微光,将两颗慌乱的心跳声都织成了温柔的涟漪。

灯笼光晕在青石砖上摇曳,醉梦紫藏在竹席下屏住呼吸,鼻尖萦绕着纳兰京身上的松香与竹席的清冽。她能清晰感受到少年胸膛的温热,还有那颗与她同样慌乱的心跳。纳兰京的广袖悄然覆在她颤抖的手背上,低声道:“别怕,有我。”

脚步声由远及近,母亲林秀琪的声音裹着几分嗔怒:“醉梦熙!你又把酒坛子偷去哪儿了?还有梦兰,书房的竹片是不是你...”话音戛然而止,只听大姐醉梦香“噗嗤”笑出声:“母亲快看,那儿怎么长了个‘竹蘑菇’?”

众人哄笑中,醉梦紫的狐耳在竹席下不安地动了动。纳兰京轻咳一声,掀开竹席一角,露出那张被憋得通红的脸。林秀琪叉着腰,擀面杖在掌心敲得“咚咚”响:“纳兰公子好本事,带着我家七丫头躲猫猫?”

“伯母误会了。”纳兰京起身作揖,耳尖泛红却神态自若,“方才见新席子编好,想着替紫儿试试是否平整。”他转身将竹席轻轻展开,月光顺着细密的纹路流淌,“您瞧,这手艺可比江南最好的匠人还要精巧。”

醉梦香晃着腰间的豹尾,凑过来仔细端详:“可不是?七妹编的竹席,连纹路都带着灵气。”她忽然狡黠一笑,“不过纳兰公子这试席子的法子,倒比竹席更教人好奇。”

林秀琪瞪了长女一眼,却掩不住唇角的笑意。她伸手摸了摸竹席,触感清凉顺滑,满意地点点头:“难为你有心。只是下次...”她举起擀面杖虚晃,“不许再带着梦紫胡闹!”

众人散去时,夜已深了。醉梦紫抱着竹席正要回房,却被纳兰京轻轻拉住手腕。少年从袖中掏出个小巧的竹哨,上面刻着九尾狐的纹样:“方才躲着时随手削的,吹起来...”他忽然凑近她耳畔,“能唤来想你的人。”

醉梦紫握着竹哨,看他在月光下渐行渐远,狐尾不自觉地在身后卷成柔软的弧度。蝉鸣渐歇的夜里,新编成的竹席泛着微光,仿佛将这一日的欢笑与心跳,都细细密密地织进了江南的夏夜里。

次日清晨,薄雾未散,醉梦紫抱着新编成的竹席走向纳兰京暂住的客房。廊下的露水沾湿了她的裙角,紫色襦裙上的九尾狐刺绣在水汽中若隐若现,她耳尖的绒毛也凝着细小的水珠,随着步伐轻轻颤动。

推开雕花木门时,正撞见纳兰京握着狼毫在练字,宣纸上歪歪扭扭写着"竹影摇清风,紫袖抚君梦",墨迹未干,显然是刚落笔。少年慌忙用镇纸压住纸张,耳尖泛红:"早...早啊,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醉梦紫抿唇轻笑,将竹席轻轻铺在榻上。晨光透过窗棂洒在竹面,细密的纹路间仿佛流淌着昨夜的月光。"说好要第一个试躺的。"她垂眸摆弄着袖口,狐尾不自觉地在身后卷了个圈,"要是不舒服...我再改改。"

纳兰京依言躺上竹席,玄色锦袍与青竹色相映,倒像是一幅水墨画。他伸手拉住少女的手腕,将她轻轻拽到榻边:"一个人试怎么够?"见醉梦紫耳尖瞬间通红,又笑着松开手,"逗你的,来帮我看看,这竹席的凉度合不合适?"

醉梦紫指尖轻触竹面,触感沁凉却不刺骨,还带着淡淡的竹香。她正要开口,忽听窗外传来窸窸窣响动。八妹醉梦熙顶着两个黑眼圈,狼尾蔫巴巴地垂着,身后跟着同样没精打采的觅风。

"七姐,救命..."醉梦熙有气无力地扒着窗沿,"二姐罚我们打扫三个月马厩,说要把偷喝的桂花酿都'还'回去..."她瞥见榻上的竹席,眼睛一亮,"这席子看着好舒服!让我躺会儿!"

话音未落,院外又传来瓷器碎裂声,紧接着是二姐醉梦甜的怒吼:"醉梦兰!你又把我的胭脂花粉藏哪儿去了?"六姐醉梦兰慌慌张张跑过,藏蓝色裙摆沾着胭脂红,南宫润举着个粉盒在后面追:"兰兰,这个真的不是我藏的!"

醉梦紫被这阵仗逗得直笑,狐耳也跟着欢快地晃动。纳兰京撑起身子,望着满院喧闹,忽然轻声道:"这样的日子,若是能一直过下去..."他顿了顿,目光温柔地落在少女身上,"倒比任何稀世珍宝都珍贵。"

醉梦紫心头一颤,还未及回应,九妹醉梦泠突然从池塘跃出,粉纱裙滴滴答答淌着水,身后跟着满脸无奈的觅两。"七姐!母亲说要教我们编竹篮,快来救命!"她晃着湿漉漉的鱼尾,"我已经喝了半池子水了!"

庭院里的喧闹声越来越大,蝉鸣声、笑闹声、还有远处传来的擀面杖敲击声交织在一起。醉梦紫望着身旁的纳兰京,忽然觉得,这方浸透竹香的清凉,还有这满院的烟火气,早已将她的心填得满满当当。

正闹得不可开交时,忽听得院外传来清脆的铜铃响。醉合德背着竹篓跨进院门,青布长衫沾着草屑,发间还别着片枫叶。"都在这儿呢!"老先生将竹篓重重一放,惊起满院尘埃,篓中堆着的新鲜竹条还带着晨露,"城西王老头送了新竹,说是编席子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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