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暖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洒入,纳兰京立在紫檀木榻旁,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捻鎏金流苏,将珠帘缓缓摇起。朦胧帘幕间,七妹醉梦紫倚着绣满并蒂莲的软枕,一袭紫云缎裙随呼吸轻轻起伏,腕间银铃未响,眉间却漾起比窗外海棠更柔美的笑意。
纱帐轻垂的寝殿内,纳兰京修长指尖勾着金丝流苏,将珠帘缓缓摇起,垂落的珠玉叮咚轻响。榻上七妹醉梦紫裹着藕荷色云锦薄被,墨发如瀑铺展,耳尖狐毛若隐若现,望着恋人的眼眸里盛满星辉,嘴角勾起一抹温柔浅笑。
暮春的西子湖畔笼着层轻纱般的薄雾,垂柳依依,将醉府雕梁画栋的飞檐染上几缕鹅黄新绿。醉梦紫的绣阁临湖而建,雕花窗棂半敞着,晨风裹挟着玉兰清香穿堂而入,将鎏金香炉里飘出的龙涎香搅得忽聚忽散。
七妹倚在湘妃竹榻上,一袭紫云缎裙绣着银线勾勒的九尾狐纹,发间白玉簪坠着的紫色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本就生得肤若凝脂,此刻被晨曦镀上一层柔光,愈发显得眉眼如画,眼尾那颗朱砂痣随着笑意微微颤动,恰似春日里最娇艳的芍药。她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昨夜帮二姐整理账簿到子时,此刻困意还未完全消散。
忽听得珠帘轻响,纳兰京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身着月白锦袍,腰间羊脂玉坠与手中鎏金珠帘的流苏相互映衬,更显得身姿挺拔如玉山将倾。见榻上的人儿半睁着眼,似醒非醒的模样,他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温柔笑意,伸手轻轻捻起珠帘的流苏,动作极轻极缓,生怕惊醒了眼前的佳人。
"又熬夜了?"纳兰京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几分无奈与心疼。他缓步走到榻前,将手中刚从京城运来的蜜饯果子放在案几上,"尝尝这个,据说是宫里御厨的手艺。"
醉梦紫眨了眨眼睛,狡黠地笑道:"就知道你最好了。"她撑起身子,发间的银铃终于发出清脆声响,"昨儿二姐对账,少了好些数目,我帮着理了理。不过......"她故意拉长语调,眼波流转,"若是没有这些蜜饯,怕是这会儿还睁不开眼呢。"
纳兰京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小馋猫。"他的目光落在她眼下淡淡的青影,眸中满是怜惜,"往后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好,你总这样不爱惜自己。"
醉梦紫靠在软垫上,咬了口蜜饯,甜香在口中散开。她望着眼前的人,心中满是暖意。纳兰京虽出身豪门,却从无半点架子,对她更是体贴入微。想着想着,她忽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你说,要是有一天......"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纳兰京打断她的话,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她毛茸茸的狐耳,"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无忧无虑的七妹。"
窗外,早莺的啼鸣声渐渐清晰,阳光穿过珠帘,在地上洒下点点光斑。醉梦紫靠在纳兰京肩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只觉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雨打芭蕉的声响透过雕花木窗漫进寝殿,檀木架上的鲛绡纱帐被穿堂风掀起一角,恍若浮动的烟霞。醉梦紫蜷缩在雕花檀木榻上,藕荷色云锦薄被裹住她玲珑身形,只露出乌发间晃动的紫晶步摇。耳尖雪白的狐毛沾着晨起时的露珠,在朦胧晨光里泛着细碎银光。
纳兰京收了油纸伞立在檐下,玄色锦袍下摆还凝着水痕。他望着榻上蜷缩成小小一团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弯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探入垂落的金丝珠帘。珠玉相撞发出清越声响,惊醒了假寐的狐女。醉梦紫半睁的丹凤眼蒙着层水雾,映着窗外天光流转,竟比西子湖的春水还要潋滟三分。
"又在装睡?"纳兰京将手中青瓷食盒搁在梨木案几上,带起的风掠过榻前,惊得紫狐耳轻轻颤动。他伸手替她掖紧滑落的被角,指腹擦过她泛红的耳尖时,醉梦紫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袖口。
"外头雨好大。"她瓮声瓮气地嘟囔,尾音带着撒娇的颤音,"你浑身都湿透了,可别着凉。"说话间,她垂在榻边的足尖轻轻晃悠,绣着银线狐尾的紫色软鞋扫过纳兰京手背。
纳兰京屈指弹了弹她发顶,"倒是学会关心人了?"他解开衣襟最上方的玉扣,露出里衬的月白中衣,"特意绕去城东买了你爱吃的梅花糕,再不起可就凉了。"食盒打开时热气氤氲,枣泥甜香混着桂花蜜的芬芳,瞬间驱散了殿内的潮湿气息。
醉梦紫的眼睛倏然亮起,狐耳也跟着立直。她探出半截手臂去够食盒,却被纳兰京握住手腕轻轻按回被褥里:"先喝姜汤。"青瓷碗递到唇边时,她瞥见对方衣襟沾着的雨痕,突然张口咬住碗沿,琥珀色的眸子直勾勾望着他:"你也喝。"
雨声渐密,殿内的铜漏滴答作响。纳兰京望着眼前倔强的狐女,喉间溢出轻笑。当两个青瓷碗在案几上轻轻相碰时,檐角垂落的雨珠正巧坠入荷叶,惊起满池涟漪。
雨势稍歇,残珠顺着雕花窗棂的青瓦滴落在青石阶上,溅起细碎水花。殿内的铜香炉又添了新的龙脑香,袅袅白烟在檀木梁间盘绕,与纱帐上的缠枝莲纹相映成趣。醉梦紫半支起身子,藕荷色薄被滑落至肩头,露出内里绣着银狐的紫色寝衣,发间的紫晶步摇随着动作轻晃,在她白皙的脸颊投下细碎光影。
纳兰京将烘干的外袍挂在屏风上,转身时正撞见她惺忪又狡黠的目光。她乌发如瀑铺展在月白锦枕上,耳尖雪白的狐毛沾着室内暖意泛起绒光,琥珀色的眼眸盛满星辉,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恰似西子湖初见那日,她蹲在桃树下偷吃梅子,被他撞破时慌乱又娇憨的模样。
“看什么?”醉梦紫故意拉长语调,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锦被边缘的云纹,“莫不是外头的雨把纳兰公子淋糊涂了?”话虽带着打趣,尾音却不自觉软下来,目光偷偷打量他换了干爽衣衫的模样——褪去玄色外袍的月白中衣更衬得他身姿清隽,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若隐若现的玉色锁骨。
纳兰京低笑着走近,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方才让小厮去买的,你最爱的糖渍梅子。”纸包打开时酸甜香气四溢,醉梦紫的狐耳瞬间竖得笔直,却又想起昨夜算账熬红的眼睛,佯装矜持地别过头:“我如今可不是贪吃的小孩子了。”
“哦?”纳兰京屈指弹了弹她发烫的耳垂,惹得她轻哼一声,“那这梅子......”话音未落,油纸包已被纤细的手指抢走。醉梦紫含着梅子,鼓着腮帮子含糊道:“就吃一颗......就一颗!”
窗外忽有燕雀掠过,惊落檐角最后一滴雨珠。纳兰京望着她吃得眉眼弯弯的模样,心底泛起温柔涟漪。他伸手替她捋开黏在嘴角的发丝,指腹擦过她柔软的脸颊时,听见她小声嘟囔:“下次......下次陪我去买......”雨声渐歇,殿内的铜漏滴答,伴着蜜意流转的私语,酿成比梅子更甜的滋味。
忽闻庭院传来细碎脚步声,夹杂着清脆的银铃声。醉梦紫耳尖微动,朝着窗外扬声道:“九妹,可是又来讨梅子吃?”话音未落,九妹醉梦泠已掀开珠帘,一袭粉红色纱裙如同一朵盛开的芙蓉,发间的珍珠发饰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眨着水润的大眼睛,目光落在纳兰京手中的梅子上,撒娇道:“七姐姐果然最懂我,就知道你们在这儿偷吃好东西。”
纳兰京笑着将油纸包递过去,醉梦泠欢呼一声,抓起两颗梅子便往嘴里塞,鼓着腮帮子含糊道:“还是七姐姐的情郎最好了!比我家那呆子强多了。”话刚出口,她便吐了吐舌头,显然想起自己与觅两哥哥的拌嘴日常。
醉梦紫闻言轻笑,伸手点了点妹妹的额头:“就你嘴馋。对了,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醉梦泠在榻边坐下,晃着两条腿道:“爹让我来叫你去前厅,说是有位远方来的夫子,想与爹探讨学问。”说到这儿,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听娘说,那夫子还带了个俊后生,说不定是来给我们说亲的呢!”
醉梦紫耳尖微微发烫,下意识看向纳兰京。只见他神色如常,眸中却闪过一丝不悦,淡淡道:“既如此,七妹快些更衣吧。”
醉梦紫抿嘴一笑,掀开薄被下榻。藕荷色寝衣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形,紫色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她走到妆奁前坐下,对着铜镜整理发丝,余光却一直留意着纳兰京的反应。见他站在窗边,背对着自己,一副漫不经心赏景的模样,心中不禁觉得好笑,故意高声道:“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若是生得比纳兰公子还俊,可如何是好?”
纳兰京身形一顿,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怎么,你还真想见见?”
醉梦紫被他的眼神看得心头一颤,却仍强作镇定:“见见又何妨?说不定......”话未说完,已被纳兰京突然靠近的身影笼罩。他俯身与她平视,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七妹若是敢多看别人一眼,可莫怪我......”
“你们两个!”醉梦泠突然跳起来,“当我不存在啊!”她捂着眼睛往外跑,嘴里嘟囔着,“酸死了酸死了,我还是去找八姐练剑吧!”
屋内重新恢复安静,醉梦紫望着纳兰京微红的耳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窗外的阳光不知何时已洒满庭院,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映在雕花木窗上。
醉梦紫正对着铜镜绾发,指尖忽然顿住——镜中倒映出纳兰京缓步靠近的身影,他弯腰拾起落在她脚边的紫色丝绦,动作间带起衣袂上若有若无的沉水香。“让我来。”他嗓音低沉,温热的气息扫过她后颈,惊得狐耳轻轻一颤。
醉梦紫垂眸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灵巧穿梭青丝,银线绣着九尾狐纹的紫色发带在他手中翻飞,将长发松松挽成灵蛇髻。铜镜映出两人交叠的轮廓,她望着镜中他专注的眉眼,心底泛起丝丝甜意,忍不住调侃:“堂堂豪门阔少,倒像个巧手丫鬟。”
纳兰京手上动作未停,却俯身咬住她耳尖狐毛轻轻一扯:“只为你一人做这‘丫鬟’。”醉梦紫脸颊发烫,正要反驳,忽听得窗外传来清脆的刀剑相击声。她转头望去,只见八妹醉梦熙正与觅风在庭院中对练,白色劲装翻飞如雪中寒梅,手中长剑挽出朵朵剑花。
“八妹又在胡闹。”醉梦紫无奈摇头,“前日才把三姐的花盆打翻,说是练剑时收势不及。”话音未落,一声娇叱传来,醉梦熙竟将觅风手中木剑击飞,剑柄正巧落在窗下。纳兰京眼疾手快,揽着她腰肢往后一退,木剑“咚”地撞上窗棂,惊得檐下白鸽扑棱棱飞起。
“好险!”醉梦紫抚着心口,耳尖因惊吓泛起红晕。纳兰京却将她搂得更紧,下巴轻轻蹭过她发顶:“若伤到你,定要找那小狼崽子算账。”他话音刚落,窗外传来醉梦熙爽朗的笑声:“七姐莫怕!待我练成绝世武功,定护你们周全!”
庭院里的桃树被风拂动,粉色花瓣簌簌飘落,沾在两人肩头。醉梦紫望着斗志昂扬的八妹,又转头看向怀中眉眼含笑的纳兰京,忽觉这平凡日子里的点点滴滴,竟比传说中的仙宫琼阁还要令人贪恋。她抬手拂去他肩头花瓣,低声道:“有你在,便是最大的周全。”
正当醉梦紫与纳兰京沉浸在静谧的温柔中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五姐醉梦红略带气喘的声音:“七妹!快瞧瞧我新得的玩意儿!”话音未落,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醉梦红身着火红襦裙,发间别着的银铃铛随着动作叮当作响,怀里还抱着个精巧的檀木匣子。
醉梦紫挣脱开纳兰京的怀抱,迎上前去:“五姐又寻到什么宝贝了?瞧你这般心急。”醉梦红得意地挑眉,狐狸般狡黠的眼眸弯成月牙,将匣子轻轻放在案几上:“前些日子冯郎去金陵,特意给我带回来的!说是西域进贡的稀罕物儿。”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里面躺着一面巴掌大的琉璃镜,镜面晶莹剔透,边缘雕刻着缠枝莲纹,在日光下泛着七彩光晕。
纳兰京也饶有兴致地走近,醉梦红见状,连忙拿起琉璃镜:“七妹快来照照,这镜子可比寻常铜镜清楚多了!”醉梦紫被五姐拉到镜前,只见镜中倒影纤毫毕现,连她耳尖狐毛上沾着的细小花瓣都看得真切。她忍不住伸手轻抚脸颊,耳尖因新奇微微发烫:“当真神奇,像是把人装进了琉璃里。”
醉梦红在一旁笑得眉眼弯弯,忽然瞥见纳兰京,促狭道:“哟,纳兰公子也在呢?莫不是怕我们家七妹被这琉璃镜勾了魂儿,特意守着?”纳兰京神色自若,嘴角却噙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五姑娘说笑了,只是担心你们家这‘小狐狸’,见了新奇物件儿挪不动脚。”
醉梦紫闻言,转身朝他做了个鬼脸,发间紫晶步摇跟着晃动:“就你会打趣人!”她又转头看向醉梦红,好奇道:“五姐可有试过用这镜子画眉?听说西域女子的妆容与我们大不相同。”醉梦红眼睛一亮:“说得是!七妹快来帮我!”说着便拉着她坐到妆台前,拿起螺子黛。
屋内一时热闹起来,醉梦红叽叽喳喳地说着金陵见闻,醉梦紫专注地为她描画眉形,纳兰京倚在窗边静静看着,嘴角始终挂着温柔的笑。阳光透过窗棂,在三人身上镀上一层暖光,琉璃镜里映出两张娇俏的面容,和一道含笑凝望的身影,仿佛时光也在此刻悄然驻足。
正当醉梦紫为醉梦红描绘眉黛时,窗外忽然传来“噗通”一声闷响。醉梦红吓得一抖,黛笔在额角划出歪歪扭扭的墨痕:“哪个冒失鬼!”话音未落,九妹醉梦泠湿漉漉地探进头来,粉红色襦裙沾满泥浆,发间珍珠发饰歪到耳后,活像只落汤鸡。
“是六姐的松鼠!”醉梦泠抹了把脸上的水渍,气鼓鼓地指向院角,“它偷了我的桂花糕,我追着追着就……”她话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妆台前的琉璃镜上,瞬间两眼放光,也不顾裙摆滴水,扑到镜前:“这镜子!比我在湖边看自己倒影清楚十倍!”
醉梦红被打断画眉本就不满,见她踩湿了新换的波斯地毯,叉腰嗔道:“小馋猫就知道吃!瞧瞧你这一身——”话未说完,院外又响起慌乱脚步声,六姐醉梦兰抱着蓬松的灰松鼠冲进来,蓝色裙裾沾着草屑:“泠儿莫怪!球球只是贪吃……”她怀中的松鼠“吱吱”叫着,前爪捧着半块桂花糕,圆溜溜的眼睛滴溜溜乱转。
屋内一时乱作一团。醉梦紫忙着用帕子给醉梦泠擦头发,纳兰京默默取来竹扫帚清扫水渍,醉梦红举着琉璃镜追着松鼠要照“罪魁祸首”,醉梦兰则涨红着脸试图拦住妹妹。突然“哗啦”一声脆响,醉梦泠转身时不慎撞倒妆奁,螺子黛、胭脂盒滚落满地,朱红的胭脂膏在青砖上晕开,像朵意外绽放的芍药。
“都怪你!”醉梦红跺脚,却见醉梦泠望着狼藉的地面,眼眶渐渐泛红。她还未开口,纳兰京已弯腰拾起琉璃镜,用袖口仔细擦拭:“五姑娘莫急,镜面无损。”他又捡起半块干净的桂花糕递给松鼠,指尖划过球球毛茸茸的爪子,“倒是这小家伙,该罚它给泠姑娘再采十朵荷花赔罪。”
松鼠似通人性,“嗖”地窜上窗台,尾巴在空中甩出漂亮的弧度。醉梦泠破涕为笑,醉梦红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纳兰公子这招‘调虎离山’,倒是比我这猫女还机灵。”醉梦紫望着收拾残局的恋人,耳尖的狐毛轻轻颤动——满地狼藉中,他弯腰擦拭胭脂的身影,竟比任何时候都要动人。
收拾完满地狼藉时,日头已斜斜挂在西窗。醉梦兰抱着松鼠匆匆告退,说是要给球球洗澡;醉梦泠攥着半块桂花糕蹦跳着去找觅两哥哥;醉梦红对着重新画好的眉满意点头,临走前还不忘叮嘱纳兰京:“明日让冯郎再带面琉璃镜来!”
殿内重归静谧,只余纱帐被穿堂风拂动的簌簌声。醉梦紫倚在窗边,望着庭院里摇曳的晚樱,花瓣如雪落在青石板上。她下意识摸了摸耳尖,却摸到一片温热——不知何时,纳兰京已走到她身后,掌心覆在她毛茸茸的狐耳上轻轻揉搓。
“痒!”醉梦紫轻笑着转身,却撞进他含笑的眼底。暮色为他的月白锦袍镀上暖金,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瞧了这么久,在想什么?”纳兰京的声音裹着融融暖意,指尖顺着她垂落的发丝滑到肩头。
醉梦紫歪头思索,发间银铃轻响:“在想,若每天都这么热闹倒也不错。”她忽然狡黠地眨眨眼,“只是辛苦纳兰公子,既要给我摇珠帘,又要当和事佬。”说着伸手去揪他腰间的羊脂玉坠,却被他反手握住手腕。
“只给你当和事佬。”纳兰京将她轻轻拉近,鼻尖几乎相触,“旁人打翻胭脂,我未必会管。”他的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耳尖,突然凑近在她唇边落下一吻,轻如羽毛。
窗外突然传来清越的笛声,婉转悠扬。醉梦紫踮脚望去,见湖畔柳荫下,二姐醉梦甜正倚着燕子严的肩头,听他吹奏新制的曲子。暮色里,三姐醉梦艾提着竹篮与苏晚凝并肩走来,篮中装满刚采的春茶。远处练武场传来刀剑相击声,定是醉梦熙又缠着觅风切磋。
“你听。”醉梦紫将头靠在纳兰京肩上,狐耳蹭着他的下颌,“这就是人间烟火气。”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有家人,有你,真好。”
纳兰京揽住她的腰,下巴抵着她发顶:“往后的烟火气,我陪你慢慢尝。”话音未落,一阵晚风卷起满地樱花瓣,扑簌簌落进屋内,落在两人交叠的衣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