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子整整一页写满了字,密密麻麻、歪歪斜斜,很难认出原本的内容。酷拉皮卡眯起眼睛,一字一字地读过去……
‘深山’
‘民族’
‘眼睛’
‘窟卢塔族’
……
并不是酷拉皮卡刚好认得出这些关键的字眼,而是这几个字出现的频率最高!酷拉皮卡的脑海里轰轰直响,双腿一软,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尽管没办法把整篇笔记还原,但根据仅有的字迹,不难猜得出里面写的,全是和窟卢塔族相关的信息!
一股寒意从脚底飙升,酷拉皮卡打了个寒颤。
库洛洛为什么要调查窟卢塔族?为什么调查完之后,又把资料撕毁。整整一本笔记本,原本记录的,全部都是窟卢塔族的资料!库洛洛到底知道得有多深入?他为什么要瞒着自己……
问题不停地冒出,混沌的酷拉皮卡找不出答案。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脏轻颤,眼前雪花一片片迷糊了视线。
他一直生活得有多天真。
库洛洛洗漱完毕,斜靠在门框,敲了敲木门,笑着问:“准备好出门了吗?”他今天穿了一身纯黑羊绒大衣,领口系着一条绀色长围巾。把他原本瘦长健硕的身材勾勒得更加高挑,往那随便一站,衣冠楚楚、英气逼人。
酷拉皮卡只看一眼,连忙低下头,身体错位地遮挡住抽屉,晃动之间悄悄地合上。
库洛洛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条相同颜色、款式的围巾,不由分说地往酷拉皮卡的脖子上围上一圈,把人裹得严实,满意道:“我就知道你戴这条围巾会很好看。喜欢吗?”
两人站在等身镜前面,戴着相同的围巾,透着镜子相视之间。一个是英姿勃发的青年才俊。一个含羞低头,正踏于少年和青年的分界线,带着一股朦胧羞涩的清澈之气。暧昧的雰围更浓,浓得让人抬不起头,只怕一抬头便是铺天盖地的厚重之吻。
酷拉皮卡只含糊地嗯了一声,他向来对身外物没有太多的兴趣和执着,此时表现冷淡也不见得有何异样。
库洛洛拉起他的手,十指相交,温柔的声线鼓动着心膜,“走吧。”
室外一片春光明媚,世间万物蓬勃生长,争取每一片阳光。只有酷拉皮卡低下头,遮住沉重的脸色,仿佛是这里唯一得不到光照的角落。
他的心确实阴暗,潮湿得发霉。
两人路经流星街的一角,垃圾堆之中,一座建筑用水泥堆砌得很高,透过窗户能看到里面同样挑高的楼底。那里是幻影旅团开会的地方。
库洛洛只挑了一眼,状若无事地掠身而过。
不久前,他刚在这里召集旅团成员开会。
那天成员全部到场。连派克诺坦都出现了,她精神看上去还不错,身上的伤都痊愈了,只是眉头微锁,似乎有不少心事。
团长的身影闪现,还是那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现场的声音都在那一瞬间消失了,大家等着他发话。
“我们很久没一起行动了。我想大家再不活动活动的话,筋骨都要生锈了。”
飞坦斜着眼睛瞥了过来,冷哼一声,“这段时间我可没有闲着。”
信长搭话道:“团长是不是有命令下达?嘻嘻,一起行动才够刺激啊!”
“确实是有一个活动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兴趣参加。”团长点了点头,收起手中的书本,“最近国家博物馆展出了一批远古时期的罕有文物,包括了附有鉴定书的公主臼齿、沾了比盖亚国王鲜血的胭脂盒,还有把国王刺死了的带毒弓箭。”
“这些我兴趣不大。”玛奇撇了撇嘴。
“当然,这次任务最有趣的地方不在文物本身,而是你们要如何躲过国家博物馆的最高级别防卫系统。”团长略低下头,黑洞般的猫眼俯视全场,“最近幻影旅团的悬赏金额提高了不少,我想无论是国家抑或赏金猎人,都很乐意看见我们现身。你们说,这个任务是不是很有趣?”
团长的话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振。
信长的眼睛立马布满了血丝,“我怕我会兴奋得把文物都破坏了。”
团长呵呵笑了一声,“你还在乎那些东西吗?”
飞坦舔了舔嘴唇,把头埋在衣领下,声音瓮瓮的,带着杀气,“肯定会过来很多人,赏金猎人里面有没有高手?最近遇到的都是些坚持不到一分钟就被我杀死的蠢货。”
团长无所谓地笑了,“想杀多少人都没问题。”说罢,开始分派每个人的职责。
任务就这样敲定了下来,在后天早上出发。最后团长说:“那天我没办法到现场去,要是发生特发情况的话……派克诺坦,你及时把消息传达给我。”
现在才听到团长喊自己的名字,派克诺坦一怔,开口却说道:“为什么你又不能一起参加任务?前几次你已经没有到场……”
团长眼神如刀,瞥向了派克诺坦,“我的话你听明白了没?”
派克诺坦纳闷地点头,马上闭嘴了。
那天刚好是酷拉皮卡的生日,4月4日。他又怎么可能腾出时间参加任务。可恶的是,展览日期偏偏和酷拉皮卡的生日撞在一起了。
团长闭眼思索了一阵,说道:“好了,没有问题的话就到这里吧。小滴你留下来。”
小滴纯真地歪着脑袋,待到众人都离去之后才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团长沉默了一阵,“关于上次让你调查的民族,你还记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