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才刚拿到脑子的小怪物,哪还懂得这么多东西。
两人也才相处不过区区时间,桑离心中又是如何作想?
桑离挠挠头,屈掌时伤处又被碰到,他嘶地一声赶紧放下手,又疼又迷惑地回道:“我也不知道呀哥哥,为什么是什么意思?一定要有为什么吗?”
酒弄欲言又止,想说点什么,又瞧桑离这蠢笨的样子,他沉默了片刻,只留下一句:“一定要有为什么。”
接着便施法在桑离眉心点了一下。
一道黑雾扫过,桑离眼睛不受控制闭上,接着便倒下睡着了。
酒弄这才有空去处理手中的心脏。
解除心脏中的金光刺需要一段时间。
在他们浪费的这点时间里,金光刺已经扎穿了大部分的心脏。
剩下的部分虽然被酒弄抢救了回来,但是作为心脏已经不算合格,需要再养个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酒弄懒得再帮桑离养东西,干脆就用灵力将剩下的一半心脏补全,接着再塞进桑离空荡荡的心口。
他取出妖骨,想起了护法提过的事。
顿了顿,酒弄将妖骨纳入芥子中,带着桑离回到了山洞里。
山洞的床并不算床,只是一个被削得平整的大石块,酒弄在上面置备了软的被褥,但是睡起来依旧很硬。
桑离一直睡不习惯。
他躺在石床上,不自觉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他依旧是那副没有骨头的样子,下巴被人勾起来,目光随之往上,这次,他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那人是——薛景。
奇怪,怎么会看见薛景?
桑离心中顿有火起,他怀疑自己浑身没有骨头这事是薛景干的,他正准备破口大骂,却听见自己说:“小哥哥,能不能帮我扶起来?我没有骨头动不了啦!”
梦里的薛景道:“叫我湛离子便可,不知该如何称呼你?”
“嘿嘿,我叫桑离。”梦里的自己十分亲和地唤薛景,“湛小哥,谢谢你了啊。”
梦里的薛景问自己:“你怎么会是这一副样子?你的骨头呢?莫不是遇到了妖怪?”
梦里的自己苦恼地想要点头,头一低,整个人就要往地上栽去,好在薛景扶了一下,才不至于叫的脸撞上地面。
梦里的自己后怕地松了口气,这才开口道:“是啊,是那个邪神——他的手下借走的。”
“借?”听到邪神这个名字,梦里的薛景已经皱起眉头面露不悦,又听到借这个字,困惑地问道,“他借走你的骨头?”
“是哇,他的属下说我的骨头很补,正好可以给邪神疗伤呢。”
薛景露出难以言喻的神情,他顿了片刻,试探地问道:“不是借,是抢吧?比如把你打伤一类的?那些妖怪是喜欢做强取豪夺的事。”
自己却摇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是我答应借的他们才取走的,他们人还怪好的嘞,还说可以帮我的忙。”
薛景这会儿已经听不下去了:“他们怎么可能好,他们无恶不作,诡计多端,我瞧你怕是被他们瘴住了,所以才说这样的糊话,我去帮你把骨头抢来吧!正好那邪神本就是被我打伤的,我早就应该乘胜追击才是!”
说着,梦里的薛景就要动身去找酒弄。
桑离心里急得很,奈何自己身体根本动不了,自己的声音还在那慢悠悠地喊:“别急啊湛小哥,他真的是帮我的忙来着……”
但是薛景动作太快,自己根本动不了,也追不了。
桑离只听到自己叹了口气,在原地自言自语:“哎呀,要是被湛离子要回来,也不知道他们还愿不愿意保存我的魂灯了。”
桑离只听得莫名其妙,这会儿他又好像听见了酒弄的声音,桑离意识一下子抽了回来,眼睛也慢慢睁开了。
这一抬眼,就看到山洞里,酒弄面前正跪着一个男人,男人手中提着个魂灯,而酒弄手里拿着一截骨头,正往魂灯送。
桑离懵懵的,刚在梦里梦到自己送出去一盏魂灯,现在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难道他还在做梦?
桑离闭上眼睛,毫无睡意,于是又睁开来,眼睛不自主瞟过去。
只见酒弄将那一截妖骨递到了魂灯面前,魂灯里的光骤然大亮,似是有所感应一般地,将光芒从魂灯里挤出来,一点一点去够妖骨。
酒弄:“……”
他可以确认魂灯就是桑离的了。
不仅是凭妖骨和魂灯的感应——
瞧这魂灯这蠢样,不是桑离的又能是谁的?
桑离没听见酒弄说话,可莫名其妙感觉好像被酒弄骂了似的。
他不太高兴地看向一旁跪着的人。
那人好像也有点眼熟。
看起来——像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