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宫缓步逼近,每一步都像踏在楚堰时的心跳上。
"很意外?"他的声音像是从虚空传来。
楚堰时猛地摸向腰间——那里本该别着的匕首,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冷汗顺着脊背滑落。
"你跟着我?"沙哑的质问混着粗重喘息,楚堰时的目光死死锁定对方指尖流转的墨绿光芒。
"当然,毕竟我很担心你。"他笑着,话音未落,地面窜出墨绿色藤蔓,轻柔却不容抗拒地缠住楚堰时的腰肢,将他缓缓托起。藤蔓表面布满细小的吸盘,所过之处,伤口传来刺痒的灼痛。
查宫伸手拍了拍楚堰时沾满血污的脸颊,动作亲昵得令人作呕。"和我一起走吧,"他凑近楚堰时耳畔。
"存活率会高不少,不是吗?"他故意拖长尾音,指尖划过楚堰时颤抖的脖颈。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直直插进楚堰时的心脏。他浑身剧烈颤抖,眼前闪过苏萤萤苍白的却带着微笑的脸,耳边回荡着金属刺穿血肉的闷响。藤蔓收紧的力道让他几乎窒息。
楚堰时的喉结剧烈滚动,查宫指尖缠绕的墨绿藤蔓如毒蛇吐信,在他视网膜上投下扭曲的光斑。
如果,自己在赶去通风管道的时候,查宫能在苏萤萤身边……
“你在动摇。”查宫的声音裹着黏腻笑意,藤蔓悄然爬上楚堰时渗血的手腕,吸盘贪婪吮吸着伤口,“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狼狈、虚弱,连保护身边人的能力都没有。”
他突然扯开楚堰时染血的绷带,暴露出狰狞的伤痕,“如果有我在,那些小杂碎连你的衣角都碰不到。”
“你知道吗。”查宫的藤蔓突然收紧,勒得楚堰时肋骨咯咯作响,“这座城市里,还有无数比金属丧尸更可怕的存在。你以为凭自己这点半吊子能力,你能撑到回家吗?”
他指尖轻点,楚堰时口袋里的晶核突然发烫,“我教你真正掌控力量——否则,下一个死在你面前的,会是谁?”
楚堰时张了张口,喉间滚动的血腥味让他发不出声音。
死寂在客厅蔓延,直到血腥味在齿间消逝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想静静。"
藤蔓骤然松开的瞬间,楚堰时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沙发硌着后背的伤口,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伤口要发炎了。"查宫的声音陡然放柔,像是裹着一层蜜糖。他伸出的手苍白得近乎透明,指节修长且骨节分明,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如同冬日里冻结的溪流。
药水浸透的棉球轻柔碾过撕裂的皮肉,将嵌在伤口里的碎屑一点点剐蹭出来,每一下动作都十分稳准。
查宫从空间中取出一卷绷带。他的手指灵巧地穿梭在绷带间,马上就包扎完成了。
药水的清凉蔓延开来,楚堰时的意识渐渐模糊。记忆深处,妈妈温暖的手拿着棉布的画面,余光却瞥见那双苍白的手,指节处还缠绕着若隐若现的墨绿色藤蔓时猛然清醒。
这双手即便动作轻柔,仍让楚堰时的皮肤泛起战栗的鸡皮疙瘩。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当绷带缠绕上腰间时,楚堰时已陷入半梦半醒。他听见查宫在耳边低语:"睡吧,等你醒来...…我们……"
黑暗彻底吞没意识前,最后一丝清明让他意识到,那些温柔不过是淬了毒的陷阱,可身体却像被抽走骨头般无力反抗。
就放任自己沉浸一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