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走到院子门口,看到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女子在与守门的丫鬟争执。
那女子容貌清丽温婉,有几分王氏的风姿,可眉眼间带着几分骄纵跋扈之气,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主。
她的身后跟着几名丫鬟,个个神色倨傲,显然随时都准备好为自己的主人出去战斗。
守门的丫鬟见白芷走过来,有些手足无措:“大小姐,二小姐她......”
二小姐?
白芷眼眸一转,再细细一看华服女子的样貌,眼睛和鼻子像王氏,嘴唇偏薄,像白父,看来她就是王氏的女儿,自己的二妹——白淑容。
白芷挥了挥手,示意丫鬟退下,随后看向白淑容,略带疑惑问:“不知妹妹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回想原主的记忆,她与这个妹妹素日里并无往来,没打过交道,像陌生人一般,连之前自己的“婚礼”都没见过面。
白淑容上下打量了白芷一番,嘴角扬起无害的笑:“姐姐,我们许久未见了,我听说最近发生的事情了,今日是特地来看望你的。”
看望?这架势可不像是普通的看望。
“事情?妹妹说的可是我被县令夫人收为干女儿的事情?还是......我被你母亲卖给县令的事?”白芷直勾勾地盯着面前人的双眸,缓缓说道。
白淑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知道这两件事哪一件刺激到了她,她颤抖着手指着白芷:“你......你怎么会......”
“你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白芷轻轻拨开了她的手指。
白淑容却好似被重重地推开,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她迅速地抬头扫视了一圈,发现丫鬟都在远方,听不见声音,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她这副慌乱的模样,白芷轻笑起来。
这个妹妹虽然样貌气质与王氏相似,可丝毫没学到她的真本事啊!
王氏想必是猜到她的所作所为在自己面前有所暴露,而且自己现在身份也有所不同,轻易得罪不起,这些时日一直没露过面。
她肯定叮嘱过自己的宝贝女儿别招惹自己,只是最终白淑容还是耐不住性子过来了。
面上装的再好,骨子里的本性却是经不住时间的考验。
听到白芷嘲讽的笑意,白淑容再也憋不住自己心中的嫉妒,愤恨地说开口:“你别得意的太早,你以为攀上了县令夫人就万事大吉了?我娘说了,你这个祸害,迟早会遭报应的。”
白淑容正要继续讽刺,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哦?什么报应?不如跟我说说。”
白淑容回头一望,只见县令夫人肩披蓝帛,身着紫色衫裙正站在不远处。身后跟着两个丫鬟,皆是低眉顺目,而自己的母亲王氏则是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
“这位就是府上的二小姐吧。”县令夫人缓步走来,站在白芷身旁,目光轻轻落在白淑容脸上,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刚刚那话我站的远,听得不甚清楚,不如二小姐再重复一遍?”
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却像一记重锤砸在王氏母女心上。
王氏脸色煞白,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帕子。
她想起方才在路上与县令夫人的谈话,那些刻意讨好、曲意逢迎的话,此刻都成了讽刺。她不动声色地瞥了白淑容一眼。
白淑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已经沁出冷汗。她虽骄纵,却也明白县令夫人在城中的地位,家里根本得罪不起县令。
“起来吧,”县令夫人淡淡道,“跪着做什么?我就是随口一说。”
这话说的轻巧,可王氏母女不敢放肆。
白淑容颤巍巍地站起来,头却垂得更低了,连呼吸都停滞了。
县令夫人这才正眼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几分讥诮:“年纪轻轻的,怎么学得这般小家子气?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
王氏的身子猛地一颤,却不敢反驳半句。
白芷冷眼看着王氏母女狼狈的模样,心中有几分快意。不过想到自己现在还得依靠白府,局面不能太僵持,得给个台阶。
她轻轻吸了口气,上前一步,在县令夫人身侧盈盈一福:“夫人,二妹年纪尚小,难免有些不得体的地方,还请夫人见谅。”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恳求。
县令夫人闻言,面色稍稍柔和了些,却仍然带着几分不赞同:“你这孩子,就是心太软了。”
白芷抿唇一笑,眉眼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显得格外柔顺:“夫人教导的是,只是......”
她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白府四周的丫鬟:“这么多人在,想必二妹以后也会更懂事些。”
这话说的巧妙,不经意间提醒了县令夫人,县令夫人沉思片刻,点了点头:“罢了,就看在你的面子上。”
白芷连忙上前亲自扶起白淑容:“二妹妹快起来吧,地上凉。”她的动作轻柔,语气真诚,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白淑容却像是被烫到似的,猛地抽回手。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在触及县令夫人的目光时慌忙低下头去:“多谢......多谢姐姐。”
王氏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是啊是啊,淑容这孩子就是不懂事,多亏了芷儿大度。”她说着,又转向县令夫人:“夫人教导的是,妾身回去一定好好管教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