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不能冲动啊!少爷!”
“少爷,虽然您和路少爷有娃娃亲,但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啊。”
“老子……老子……”路嘉昱脸更黑了,破口大骂道,“你他妈的看我在这里待得下去吗?他妈的,老子还没有谈过一个人呢,老子还得忍他娘的一个学期吗?老子受不了了,老子想走,还不让老子走了吗?滚!都别拦,老子要断绝关系走!”
“嗯,不用断了。”梁炜挂断了电话,反而是略带担忧地看了眼赶来的萧楚和宋裘琛,道,“跟他们提前说过了,只是宋家那边,得拦一下了。”
“好的,少爷。”
“你他妈的不早说,你家不是开超市的。”路嘉昱道,“老子恨了……老子真的恨了……”
“萧楚,你们先进车,加速去火车站。”梁炜面无表情地把路嘉昱一个打横抱起,直接放在了车里,“我们断后。”
路嘉昱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立刻道:“妈的怎么忘了这一茬,那我们还得等你们上了列车再走了,你们赶紧走,剩下的我们解决。”
萧楚比了个‘耶’的手势,旋即钻进了车里,问宋裘琛道:“你带手机了吗?我帮你扔了吧,就当扔掉过往,反正我会给你买新的。”
真的可以丢掉吗?
就好像丢垃圾一样,丢掉一个不值钱的东西。
宋裘琛还是想保留一下,于是道:“我想……”
“我会帮你的。”萧楚道,“我真的会帮的,我不会让你再走掉第二次的。”
情是一个很难偿还的东西,亲情,友情,爱情。
他的母亲教给年幼的他的,是利益至上。
而他所想相信的,却是人人平等。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一个人可以做到感同身受。
原来那些欺骗,也可以变成不再是欺骗。
原来……
原来居然可以有那么多个原来。
“萧楚。”
宋裘琛很少叫人全名,第一次是被他父亲赶出家门,哭着站在门口的时候,他在心里骂了他,讨厌他,想让他去死的时候。
第二次,是他真的想把自己的喜欢,表达出来。
“你真的可以负责到底吗?”
……
就好像是在问,我的一生给你,你可以做到吗。
“我们家不需要一个没有用的废物。”
“如果你不能好好读书,那你就连一个扫大街的都不如。”
“我没有错,扫大街的也是在做贡献,人与人之间为什么要衡量。”
“给我滚出去!今天不反思好,就别回家吃饭。”
以及早上吃的那个软糯的面团糕子,是他当时一边挨着训斥,一边流泪吃完的。
他其实,讨厌学习的。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不想用价值去衡量一个人。
人都是有情感的。
怎么会这样难过又很开心呢。
明明感觉自己好像快好起来了,又被拖入谷底了。死死地拽着,不肯松手,然后越拽越紧啊。
被踢成两半的桌子,父亲手指流淌的血,还有那个明晃晃带着威胁两字的菜刀。
将年幼的他逼到了自立遗书。
他曾经有那么一刻是真的想死的。
但楼层太低了,他死不了。
无休止的吵架,纷争,他哭了太多次了,他们都说这个叫做抗压,可他已经哭不出来了。
再有一次,他可能真的会不带留恋地离开。
只要他,承受住了所有疼痛。
就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
……
中度抑郁,也可以被轻松说成是挑三拣四,不懂珍惜。
他太苦了。
一个人苦苦地熬着,还着所有的亏欠,所有的难过他一个人照单全收。
……
“我以后,一定不会再让你流泪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有太多下雨天了,你忘了吗?哥哥,我是来还恩的,因为我,就是你幼儿园的同学,我就是那个发小。只是你发烧了,你忘了而已。我来找你了。”
萧楚对他拉出了勾,看向不远处的火车站,道:“重庆,我们来了。手机我可以替你保管吗?我想为你,换一个身份过活,去过你自己的人生。但不会是整容,而是我打算出资来投一下我未来的老婆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