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荷听了这话也瞟了眼聂千屿,随后笑开“老爷,这自然是成的!就是怕委屈了浅丫头。”众人皆看向聂千屿,不等聂千屿说话。
许老太太斜睨了聂千屿一眼“浅丫头,你不愿意?”
“你要清楚如今你在京中的名声,但凡是个叫得出名字的门户也是不愿要你的。但是为人妾室就不同了,你姿色出众,这两年再多加教导,凭咱们这样的人家,哪怕是皇子王爷的妾室也当得的。”
“祖母父亲,这如何使得,为人妾室说到底就是为奴为仆。家里主母可随意使唤,送女儿去做妾,岂不是自降身份,怕是不妥吧。”许安说道。
“安哥哥此言差矣。浅妹妹这般好模样,进了高门若是得了夫婿宠爱,那想要什么得不到,那等荣宠岂是嫁了平民能有的。”许昭开口道。“再说浅妹妹,你也怪不得家里,主要是......你以前实在是太荒唐了,父亲母亲也属实为难呀。”
聂千屿心下了然,许老太太看着温柔和善,实则在这等着呢。让孙女为高门妾,不为贫贱妻,分明是想卖了她给许家换前程。可若是真的许浅浅或许会觉得如此是个不错的出路。可她不是,面前人心里的算盘她看的清楚。
“多谢父亲母亲和祖母为浅浅谋划,浅浅自知声名具毁,不求为人正妻,自是知道父母双亲和祖母苦心。只是浅浅尚不着急,过去多年未曾尽过孝心,想在家多服侍服侍父亲和祖母,望祖母成全。”聂千屿道。
“浅丫头,婚嫁事宜早做筹谋,不若这样,年后我先帮你相看着,碰到合适的,把人家先定下来,左右及笄之后才嫁人呢。”王慧荷劝慰道。
“慧荷说的对,终身大事宜提早相看,不然京中好人家被挑走后悔也晚了。年后就让你母亲先帮你相看着吧。”许老太太拉过聂千屿的手说道。
聂千屿见这一家人是非卖了自己不可,心想“据许浅浅及笄还有一年,应该足够把所有事情查清,待事情结束立刻离开。”
她打定了主意,便顺从的点了点头。许老太太见她如此懂事也慈爱了许多,拍了拍聂千屿的手。“浅浅如此懂事,你放心,祖母定不会亏待了你。”
家宴结束后,聂千屿称身子不适便没有和他们一起守岁,和小白回了云绣阁。
“小姐,她们太过分了,好歹也是五品院使,竟要女儿去做妾。”小白道。
“本就没有什么情分。许浅浅如今在京内也是声名全无,将许浅浅送予京中权贵做妾,若这便宜女儿能在后院混出名堂,好处自然比做贫贱人家的正妻要多得多。”聂千屿瞧着院中那红灯笼,笼中的烛光闪烁,辉映在这院墙上,一时竟也有些难过。
“小姐,你在难过吗?”小白看着聂千屿。
“我只是没想到会有父亲这样对自己的孩子,亲生骨血都可以如此不放在心上。只是一个五品太医后院便如此复杂难以应付,难怪我父亲当初费心为我筹谋,不让我进宫。”聂千屿喃喃自语道。
小白没听到聂千屿的话,疑惑了神色“小姐,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这京中人情淡薄至此。”聂千屿拍了拍小白的脑袋,浅笑了下。
“唉,是哦。”小白道。“不过小姐,那许安公子看着倒是个心实的。”
“嗯......”聂千屿点了点头。“小白,咱们明日是不是可以出门赶庙会?”
“是的,小姐,明日祭祖之后可以去南城大街赶庙会!”小白开心道。“听说庙会很是热闹呢,有很多珍异之物,还有歌舞表演。据说还会有彩车推着神像游街祈福!”
“嗯!明日终于可以出门了,咱明天也去见识见识!”聂千屿听着也开心了起来。
“小姐,就是咱能不能不跟着许昭小姐啊,和她在一起肯定玩不痛快。”小白囧着脸。
“这倒是!明天看看情形,庙会上人多混杂,咱找个时机甩了她便是。”聂千屿道。
第二日一早,天蒙蒙亮,除夕一夜的爆竹声,使得空气里弥漫了烟火的气味儿,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早就给红灯笼换上了新的烛芯儿,屋内的窗上也贴了新的剪纸,除旧布新,旧事尽,迎花开。
聂千屿昨日夜里没挨住困意,守了几个时辰便靠着床睡着了。
小白进了屋子轻轻推了推聂千屿“小姐,该起来了,一会要随大家去祠堂祭祖呢。”
聂千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懒洋洋的起了床。镜前上好了妆,便出发去了祠堂。
她跟在许忠蔚身后,立于这祠堂之前,想到了他们的聂家宗祠,估计现在已经不存在了,整个聂家列祖列宗连同自己父母兄长都没有牌位。
她随许家众人祭祖跪拜,双手合十,虔诚般闭眼,心中暗想“聂家列祖列宗在上,今日拜许家宗祠情非得已,望先祖原谅,也望聂家列祖列宗保佑千屿在京中一切顺遂!有朝一日,千屿定要为聂家洗脱罪名,重建北境将军府!”
许昭在旁边狠狠瞪了聂千屿一眼“分明是第一次来祠堂哪里来这么多感情,分明又想在父亲祖母面前装样子。”
祭祖结束后,许忠蔚站起身来说道“今日外头热闹,恒儿,安儿你们两个带着妹妹去街上玩去吧,晚上天黑前回府便是。”
许恒许安得了准允,招呼上两个妹妹就要套马车上街去。
四人坐了一辆马车,还未出府门,便听到了大街上的热闹。瞧着街上吵嚷一片,小孩大人皆穿了新衣,街上有卖吃食玩物的,也有叫嚷着杂耍唱戏的,热闹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