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一下被掀翻,还有些懵,后背一下子摔在地上,他五脏六腑都在疼,他胸口被白文学跪压着,气都顺不上来:“你干什么!我是在帮你出气!”
“让你清醒一下。”老大在挣扎,白文学膝盖更用力了些,“醒了吗?”
“靠,没良心的东西,”老大痛得面目扭曲,直接掀翻了白文学,一拳揍了下去,“我早就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了,怎么,跟我这个通缉犯一起合作,你是不是膈应坏了,你们治安军也没一个好东西。”
白文学提膝挡住:“你的罪行本就无可辩驳,我劝你不要罪上加罪,这样审判庭还能从轻发落。”
老大格挡,毫不留手地还击:“你做什么梦呢!想抓我,门都没有。”
他们一边嘶吼着一边在地上翻滚,一身没脱完的潜水服笨重且臃肿,让他们不死不休的争斗看起来更像是滑稽的小丑玩笑。
关岁理一根烟抽完,耳边的聒噪还没停。
他有些不耐烦了,干脆拖着脚步,随手捡了个不知道谁的头盔,吊下去盛了满满的海水,朝他们浇了下去。
白文学和老大一下子被浇懵了,纷纷怒目看着罪魁祸首,但是一看到是关岁理,他们肉眼可见地怂了。
这位他们一起上也未必打得过。
关岁理给他们指了指同样怀疑人生的两个小青年,刺猬头缩在角落打抖,小辫子躺着动都不动了。
更远处,团子糊弄着小姑娘蒙上眼睛,在玩丢手绢,可眼睛都是虚的。
关岁理不用说话,只这么一指,白文学和老大就知道他什么意思。
丢人,是挺丢人的。
莫名其妙内讧,搁哪儿都丢人,面前还有小孩子呢。
他们第一时间齐齐分开,一个劲儿摘潜水服梳理头发,尽量装作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可白文学梳了几下头,忽然觉得不对劲了,他自认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平时动手的概率很小,可刚刚就跟迷了心窍一样,一心要让老大听话。
他手一抖,整艘船都仿佛弥漫了一层诡异,好像就是到了这船上起,很多事情都有些失控了。
老大那边还在郁闷:“就为两个混账,值得吗?”
白文学吸了口气,想要提醒他——
“行了,士兵们,快点过来,做完检查,不要耽误我们返航。”
船长又一次吆喝,关岁理才回忆起来自己一出水好像听到船长好像喊了句医生?
船长喊完,带人走了过来,在他身后,大副套了一身白色的褂子就走马上任,正提着医疗箱靠在货箱旁边打哈欠,看见众人的反应,他挥了挥手:“不要太担心,我很有经验的。”
闯关者众人对这艘船的医疗水平产生了深刻的质疑,他们怎么能相信一个大副给他们做检查!
但是没有办法,船长提着枪在一边守着,他们于是被押着坐成了一排,眼睁睁看着大副把那个医疗箱子放到了地上。
碰的一下,头皮都发麻。
头一个是自告奋勇试毒的白文学,没想到大副看他一眼,不耐烦直接跳过:“你都打完一架,你没事,下一个。”
白文学本着职业操守,很想举报这个三无医师,可惜法涅斯不搭理他,举报无门。
然后大副眼光在这排倒霉幸存下来的士兵身上溜了一圈,走到了关岁理的身边。
白文学这下不担心,这位大佬稳得很,总不会出事的。
大副的目光在关岁理身上疑惑了半天,半天没有结果,白文学都有些发慌了,大副跳了过去。
白文学不是很明白这个三无医师的判断依据。
大副又往前走,到了两个小青年那里,他又一次停了。
大副直直注视着一直在发抖的刺猬头,大家才意识到,刺猬头确实抖得太久了。
大副伸手要去拉他,没想到刺猬头惨叫一声,反手就要跑,大副身手矫健地跃过一个货箱,抓住刺猬头就从身后掏出了玻璃罐子。
这个罐子闯关者们无比熟悉,甚至团子还拿它来逗过小姑娘,就是他们随身带着的粉色药丸。
他们谁都不清楚这东西的作用,可是他们都明白,这东西不能随便乱吃。
老大和白文学同时起身,拉开了大副。
白文学警惕地看着大副手里的粉色药丸:“他不需要。”
大副笑了一声:“不需要?这片大海我比你们了解不知道多少,他要是没这个东西,今晚就得疯,水里的滋味不好受,我是在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