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让人鱼睡觉就可以。”关岁理是靠在船壁上,借着出海的这段空档,说的这个答案。
昨晚人鱼想要吃他,跟他磨了一晚上,硬撑着没有睡觉,所以水也就没有出现。
只是,这个答案对其他人显然不太好接受。
“你确定吗?”刺猬头眼睛比昨天更加浑浊了,而且手抖得也更厉害,“今晚可是我啊,要是出了事,死的可是我。”
要不是一边小辫子拉着他,刺猬头就扑上去揪关岁理的领子了。
他脑海中现在全是早上人鱼从关岁理房间出来,看向他那别有深意的一眼。
他就知道,人鱼早就看他不爽了,今晚上一定是他!
还有不让人鱼睡觉,具体该怎么做?
在人鱼快睡着的时候去叫醒他吗?他是不想活了吗?
他焦急问出自己的心思:“你有没有办法晚上再让人鱼去找你。”
“别太过分。”白文学愤怒地吼出来,所有人都静了一下。
白文学虽然勉强算是这个团队的领头人,但很多时候,他更多的充当的是一个保护盾和大后勤的角色。
管管老大怎么教育团子,再管管怎么不要让两个小姑娘害怕,然后间歇还要操心一下团队大佬的身体健康,偶尔还要假装不经意地给两个小青年科普一下纪律风气兼职一下心理导师,可谓劳心劳力,很多时候都不觉得他能是个治安军。
忽然这样疾言令色,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刺猬头也气坏了:“他跟人鱼住没事,可我不行啊,他不是已经找到安全的办法了吗?我又不是要他怎么样?”
刺猬头依旧不死心,他看了关岁理一眼,就要上去拽他的袖子:“你说话啊。”
关岁理只觉得很吵,他本来想在船上补会觉,眼看觉是补不成了。
刺猬头叽叽喳喳,身后头顶挂着的6红得刺眼,白文学还在不停说着什么。
关岁理被晃得闭了闭眼,终于开了口:“这里有规则,顺着走就不会出问题。”他的嗓子还是很不舒服,海上也没淡水,他压了压自己的嗓子。
“规则?”白文学忽然意识到了自己之前隐隐约约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一直存在在身边,关岁理一说,他瞬间恍然大悟,那就是规则。
这东西他摸不到说不清,也没人不清楚具体是个什么,但是就切实存在在他们的身边。
他们接触到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完整的人生,非常近乎于真实,却依旧有些诡异的违和。
现在他明白了,或许那就是强加在这些人身上的规则,有什么在他们的人生中加了一条线,放在每个人身上都微不足道,但是一个个连在一起,就组成了一张规则的大网。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人鱼。
刺猬头懵了,但下一刻他就更疯狂地上去要扑关岁理:“什么规则,那是什么,你就是不愿意是不是?你就是要看着我死!”
关岁理一个空翻翻到了他的身后:“你真想活,就不能靠别人一直去救你。”
刺猬头扑了个空,一把扑倒在地上,他没有再爬起来,伏在地上哭了起来。
白文学看着面前的刺猬头,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关岁理看着远处,也在沉默,他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他只是害怕,不是真的要你……”
他话说到一半,就顺着关岁理的视线看到了不远处,大副搬着货箱走过。
而本来他以为该有些难过的关岁理,正看着大副前进的目的地若有所思,那是一个箱子堆,如果他的战术课没有白学的话,那是一个适合围堵人的地形。
白文学顿了顿,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你要干嘛?”
关岁理冲他比了个左右包夹的动作。
白文学疯狂摇头。
***
“你们要干什么?”大副放下箱子的同时,浑身的警觉就竖了起来,他猛地转身,被白文学带人包围了。
他下意识出拳,跟白文学对了几招,发现对方只是试探之后,他们默契地停了手。
大副看着白文学、关岁理、还有临时路过被抓来凑数的团子,头顶上都是问号。
他半天才想出了一个勉强的答案:“你们是要……热身?”
白文学也很想知道他们过来干什么,但是他示意几次,关岁理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只好硬着头皮开始问话:“之前你说,有事可以找你帮忙。”
白文学说完,看着大副对他挑眉头,他心里也苦,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又变成了带头的,动手是他,说话还是他。
分明说要过来的是关岁理,大佬你没有心!
白文学艰难斟酌语句:“我们想知道一点东西。”
大副了然地笑了下:“不是我不告诉你,我说了也没用,你们要是为这事搭上命,我们航海小队没了捕鱼人,船长会骂死我的。”
白文学觉得自己摸到了一点套话的技巧:“放心,我们会掂量着办的,我们也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