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是我们主观造成的。”明恕敛了敛眉,神情保持着沉静,提出了质疑,“我们现在……根本无法打开现实与异空间的门,虽然门的力量很庞大很恐怖,但这真的跟它有关系吗?”
如果有分类,“门”这种力量应该归属于空间类。
现实坍塌,听起来也跟空间密不可分,但是凭空蒸发这种崩塌方式……着实难说。
或许异空间的确跟现实密不可分,导致那边的“投影”崩塌,现实也跟着归于虚幻了?
岑镜扶着额:“那边……那边也是我们在那肆无忌惮地打架,别是我们打塌了吧。”
这样想来,提桶跑路才是个正确的选择?
岑镜的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算什么事?
算我倒霉?
虽然岑镜的悔意相当有限,但多年良好的教育还是让她知道:这不应该。
明恕面无表情:“反正错不在我,这锅我不背。”
岑镜神色倦怠:“你说得对,这锅我不背。”
两人互相安抚了几句,脑袋也放松地歪倒在一处,懒洋洋地看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信息。
“这件事很难处理啊。唔,没了。”
明恕看着忽然显示搜索一片空白的页面,伸手刷了几下,才叉掉了页面。
“如果是一些宗教国家……这种事就好糊弄很多。”岑镜打了个哈欠。
反正万物皆可上帝作祟,在加上糊弄了事的基层人员,这事很轻易翻篇的,岑镜也不用在这忧心忡忡地想自己跑得够不够快,有没有被天罗地网的监控拍到。
——不说异能什么的,光是沾满血迹的衣服就够她喝一壶了。
明明还没成为法外狂徒了,脑子已经是法外狂徒的形状了。
“可惜这是我国……”明恕幽幽地说。
“要不还是摆烂吧。”岑镜看向天花板,发出了等死宣言。
“唉!”两人齐齐叹息,从床头滑到床上,并伸张双手双脚,将自己摊开,活像两只需要晾晒的咸鱼干。
虽说事与违愿,生活日益糟糕,别说所谓的好日子了,这平淡无奇的日子岑镜都感觉要过到头了。
但是该上的班还是得上。
掉进异空间的时候刚刚好是午饭时间,岑镜偷溜出门吃饭了,才能不受怀疑地跑回家里找明恕。
但下午的班还得上,俩人将什么灾难什么现实坍塌什么游戏压在心底,转而为谁去上班展开了拉扯,谁也不想去,最终岑镜成功把明恕轰出了门。
打打杀杀也是耗力气的。更别提两人最近才开始锻炼身体,捡起以前学的剑术来。
从前谁不是一个下班回家能躺着就不坐着的经典社畜?四肢不勤简直是标配,运动一下就能要了她半条命。
岑镜的医嘱里还有“禁止运动”这一条呢。
而岑镜刚提着剑跟人互相打了一个多小时。
明恕出门后,岑镜将两把剑都仔仔细细地擦拭干净。
她的指尖轻轻地抚过剑,思绪蓦然飘远。
记忆深处一个笑容明媚、英姿飒爽的身影浮现出来。
她的母亲是一个武馆教剑术的老师,舞起剑来身姿灵动、意态潇洒,经常把小时候的她迷成星星眼。
于是自然而然的,她很小的时候就跟母亲学剑术了,学得还很不错,在武馆里打遍同龄人无敌手,一度泡在各种夸赞声中。
只是时光匆匆流淌,流淌过每一个人,让孩童抽条成大人,让大人逐渐崩解枯败,等待着哪一日无常的风,便随风而逝。
在父母都因意外过世后,可能是缺少了某种约束或者期待,岑明恕身上冷漠的特质愈发明显。
她游离于人群之外,对自己以外的所有事都漠不关心。
但是年幼的时光回忆起来,似乎仍是一片飘荡着欢快旋律的彩色图画,即使已经泛黄,也不改它的鲜艳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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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
穆曈在“春卷”里醒来,立刻抬手蹬腿的,挣扎着想要出来,白茂连忙把她解救出来,而穆曈环顾了一圈,毫不犹豫地抛弃了白茂,向自己好像在忙碌的亲哥索要抱抱。
穆流伸手将她抱过来,让她站在自己腿上。
小孩睡得毛茸茸的脑袋轻轻地蹭了一下穆流,柔软的脸颊也贴在穆流的脸上。
穆曈伸出肉乎乎的小手,环住自己哥哥的脖颈,撒娇似的将自己黏了上去,像是某种不自知的安慰。
“果果抱抱——”
穆流沉默地抱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