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出采摘草药的闻月恰好回来,她身后跟着的,是背着筐子的琼明……
“这是,怎么了?”她一进门就看见怒气冲冲的小六,正用扫帚拍着门。
听到闻月声音的串子悄悄打开一道门缝,嚷嚷:“闻姐,六哥他刚……”
小六目光紧紧盯着门缝里的串子,抢过他的话头说:“刚才!就是串子又在说些混账屁话,被我教训来着!”
“是吗?”闻月狐疑地看了一眼不知为何有些神情紧张的小六,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带着站在一旁不出声的琼明去了存放草药的库房放背筐。
闻月暂时离开后…… 老木这会儿静静站在厨房门口,说道:“小六,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的话我都听进去了,放心吧,我没事。”
说罢,他转身回到厨房端菜,小六见状立即偃旗息鼓,把扫帚扔到墙角,也跟着一起帮忙盛饭拿碗筷……
……
这般风平浪静的,又过了一月有余。
轩的酒铺开张的第三天傍晚,他来到了回春堂…… 男人进入医馆前堂之时,与被迫留在堂内坐诊,此时清闲无所事事的闻月正巧打了照面。
“公子没在家里等着我上门找麻烦,倒是自己来了。”闻月一手托腮,一手握着茶杯,瞧着这人凉凉开口。
轩好脾气地笑着作揖,“某今日来,实来赔罪。”
却道男人这次来回春堂,还雇了几个挑夫,挑了二十四坛酒,从街头酒铺走到街尾医馆,街坊邻居都看得一清二楚,算是给足老木面子……
轩与老木在院中葡萄藤架下的石桌对坐,他也没废话,拍开了一坛酒,给老木和自己各倒了一碗,先干为敬。
老木毕竟憨厚,何况得罪他的也不是面前的轩,没挡住对方的一再敬酒,开始和轩喝酒……
一碗碗酒像水一般灌下,老木的话渐渐多了,竟然和轩行起了酒令。
老木可不是文雅人,他不识字,酒令是军队里学来的,粗俗到下流,可这外表看起来温和俊俏的轩公子竟然也会…… 两人比着下流,真正喝上了。
席间的一番荤话来回,直将一旁的小六和串子看得呆住。
闻月没有参与这酒席,她斜倚着院边墙脚的那棵桐树,手上拿着一坛开封的,轩带来赔罪的酒,神色淡淡。
忽而,她抬头望向上方变黄的叶子,看见叶子中间长着好多又圆又小的果实。不过可惜,这果实实在无用……
“早知道,当初还不如种一棵杏树。这样的话,至少秋天还能结些杏子。”闻月有些遗憾的闲闲感慨。
“你想的话,我们现在种也不迟。”安静的待在女子身侧的琼明此时轻声道。
闻月收回视线,瞧着旁边说要种树的男人,“你说,轩这套化干戈为玉帛的戏码,是真心想冰释前嫌吗?”
轩既然在这清水镇开了酒铺做生意,要天长日久地过日子,他就得先低头讲和,若不然,大小算是地头蛇的小六,定能叫对方知道知道规矩……
那厢,两坛子酒喝完,老木已经和轩称兄道弟,就差拜把子。只见他又恭敬地给小六倒了一碗,先干为敬,“以前有失礼之处,还请六哥大人大量。”
小六在清水镇二十多年了,又是个医师,整条街上做生意的都叫他一声六哥,这人倒懂得入乡随俗。
喝得醉醺醺,满脸通红的老木听闻这话,连忙道:“好说好说,我们小六啊,最是心胸宽广!”……
小六送轩出门时,老木歪歪斜斜地起身,一遍遍叮嘱:回头来吃他烧的羊肉,咱爷俩再好好喝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