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巨大的鹰在安霓上空安静地盘旋,直到安霓走进森林深处的一栋白色公馆外,才落在附近的一颗树杈上。
这座三层楼高的白色公馆真是通体雪白,连大门都白得不行。安霓晃了晃神,走上前想敲门,手刚抬起来,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个缝。
安霓皱着眉,轻轻推了一下:“加斯贝德?”
屋内一片漆黑,并没有人回应她,安霓捏了一下手里的袋子,清了清嗓,大步迈了进去。
月光从开着的门外撒了进来,可里面还是一通漆黑,安霓摸索着楼梯的位置,手刚碰到楼梯扶手,墙壁上的蜡烛一根接一根地全都亮了起来,驱散了大厅的黑暗。
安霓惊呼了一声,感叹加斯贝德的房子竟然这么通人意。
蜡烛从一楼随着楼梯蜿蜒而上,一直延伸到了三楼,每支蜡烛燃烧的都格外旺盛,好像专门告诉安霓加斯贝德的位置。
安霓神色冷静,缓缓回头,目光停在了敞开的大门外,月光下,门外的景色清晰可见,她静静盯着看了一会后,上了楼梯。
加斯贝德的房间在三楼的最末端,房门也是通体白色,安霓下意识抬手准备敲门,可手在半空中突然停住了,原本轻轻握拳的手指慢慢伸直,直接握住了门把手,毫不客气地按了下去然后用力地推开门。
“吱呀”一声,门轴转动。果然,门故意留着没关。
房里有一个阳台,如水的月光透过阳台未关的玻璃泻了进来,风拂起轻纱的窗帘,房间里并没有伸手不见五指的浓稠黑暗,反而渲染成一种深蓝色调。
“加斯贝德?”安霓喊了一声,没人回答。
只是在房间的角落里,站着一个人影,手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安霓把一袋子药放在了沙发上,大步朝着加斯贝德走了过去,但并没有靠近。
“你很难受?”
加斯贝德抬头对上她的那双眼睛,瞳孔骤缩:“……你来干什么?”
安霓冲他笑了一下:“担心你受伤,给你送药。”说完,指了指扔在沙发上的一堆瓶瓶罐罐。
他们之间有一米的距离,加斯贝德手撑着墙壁,眉头紧皱在一起,努力平复着身体里正叫嚣的野兽。
“如果你受伤了,记得上药,里面还有些镇定剂,说不定对你有帮助。”
安霓歪着头,想看清他此时此刻的样子,加斯贝德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整个人转过身去,面对着墙,喃喃道:“谢谢……”
“那我走了,你自己注意哦。”
安霓刚转身,房间门“啪”的一声重重关上了。
安霓上前,握着门把手就往下按,但是根本按不动,像是门外有人故意抬着在。
安霓心里有些不悦,转过身看向还在角落里发抖的加斯贝德:“怎么,想让我当你的泄欲工具?”
“……什么?”
安霓转身,朝加斯贝德的方向迈开步子:“你是知道我会来这里找你,所以故意不锁门,一步步把我引到你的房间,再把我锁起来?”
她贴近加斯贝德的脸,发现他额头上脸上全是汗,左手有意无意地遮住裤子,脸颊和耳朵红的都能滴出血,衣领已经被凌乱地撕开了,心脏的位置有一串红色的字,右手正紧紧握着这个位置,怕被看见似的。
加斯贝德看着她的发亮的眼睛,本就快到不行的心跳,跳的更加迅速沉重,震得他耳膜都开始咚咚咚地响。
安霓本来心里不悦,想开口嘲讽几句,可看到他的样子后愣住了,心里开始发痒,想说的话愣是说不出口。
加斯贝德伸手推了她一下,抬起头,扯着嗓子大声呵斥道:“赶紧离开!”
安霓掂起脚,脸突然地靠近,闭上眼,在黑暗中吻上了加斯贝德的嘴唇。
加斯贝德瞪大了眼睛,一口气憋在胸口不敢出来,安霓轻轻地牵起他颤抖着的手,柔软的触感让他整个人震了一下。
加斯贝德的理智快要被夺走了,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体内血液沸腾到冒泡,直冲天灵盖,他刚想伸手握住她的脑袋,安霓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突然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加斯贝德狼狈又惊讶的模样,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又带张狂,眼里溢出得意的神色,像是完成了一场幼稚的恶作剧一样。
她……真是一点没变。
加斯贝德此时心情无比复杂,有些不知措施地看着她,被她刚刚的捉弄搞得有点生气,另一方面,对于她的主动亲吻,也的确心里泛起了一些开心的感觉。
他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两个人之间气息微热,他望着她的眼睛愣了神,不自觉地抬起手想摸触碰她的脸,可是还没碰到,就皱起眉头狠狠推开了她。
“我没有受伤,你的药也送到了,离开这里!”
加斯贝德声音颤抖,随后跌跌撞撞地绕过床走向沙发,去翻刚刚安霓带来的药袋子,可是光线太暗,他贴的很近也看不清药瓶上印着的字。
安霓就站在他身后,环着手臂,意味不明地观察他,最后还是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拉了起来。
加斯贝德顺势坐在了床边,安霓直接拿起袋子里的一个瓶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也不知道这个镇定剂有没有用,你先喝吧。”
加斯贝德的眼白泛起红血丝,他盯着她的脸,接过瓶子,拔掉木塞,就往嘴里倒。
安霓也在黑暗中细细观察着他。
凸起的喉咙一上一下,被汗水浸湿的刘海,虽然看的不清楚,但是能想象的到他白皙的肌肉泛着粉色又汗津津的样子。
加斯贝德喝完药,刚放下瓶子,就被安霓握住了手。
她一股脑上前抱住他的脖子,伸手理了一下他湿漉漉的刘海。
她的指尖轻轻地穿过他的指缝,十指紧扣。
“虽说有点害羞,但是……我可以睡你吗,团长?”安霓声音变得软糯糯,还带着撒娇的小鼻音。
一股热流从心脏冲向加斯贝德的头皮,虽说知道眼前的女人一贯喜欢开玩笑,但是开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还是会僵硬卡壳地混乱起来。
“你……你说什么?”加斯贝德僵住了。
催情的药粉正上头着,本来已经克制的脑子又开始乱想,心里也不受控制地滋生出片片欢喜的心情。
他想继续伸手推开她,可偏偏手也开始不听使唤,迟迟抬不起来。
安霓缓缓伸手,解开了捆着头发的绳子。
瞬间,一头乌黑微卷的长发直接散落在肩上,深蓝色的黑暗里,安霓微侧着头,狡黠地看着他,露出甜腻腻的笑容。
她顺势低头看了一眼,笑道:“加斯贝德的身体总是更诚实一些。”
加斯贝德内心的慌乱和羞耻已经不足以支撑他思考了,安霓摸上了他的胳膊,嘴贴上了他的耳朵,轻声道:“可以不要拒绝我吗,求你了。”
加斯贝德脑子里蹦出一个画面:一条漂亮的蛇,说着恶魔的低语,诱惑一男一女吃下树上红到发黑的苹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