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禾拍了拍江芙蓉的肩膀,“你阿娘也算是走出了这样的生活,不是吗?”
是,她的娘亲自由了。
为了这么个不值得的男人,也为了这样的家庭,将自己的灵魂也泯灭了。
最后只开了一眼被拖走的方春玲,那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前半生的痛苦,原以为终结了,却没想到遇到了她爹这样的人。
楚阔在牢狱了待了几天,手上和脚上的铁链被取下,他拍去身上的灰尘。
“这人世间情情爱爱,或欢喜,或甜蜜,或悲伤,或失望,还不如闲庭喝茶,听听曲。”
楼绾摇摇头,“楚大夫,实在不行,你在京城开个酒楼如何?”
“东家若愿意出点钱,楚某乐意之至。”
除了衙门,几人都回了顺安堂。
劫后余生的楚阔,回到药铺便开始让厨子多做几个小菜,又让夏路彦去买了些酒回来。
木兰斋还有事,楼绾交代了一些事便离开了。
楼家主母姜秀君在得知女儿和离后,便驱车而来,楼笙明年春闱也需要来京城,便一同前来了。
家里一切都安排就绪,姜秀君担忧了一路,原以为女儿受了苦楚,但到来后却有了一些缓和。
庭院周遭的精致,舒适典雅,预示着主人应当是个高雅之人。
楼绾似乎完全没有受和离的影响。
“小姐,老夫人和少爷到了。”
楼绾起身没多久,“快,喜妹为我梳妆。”
简单的妆发收理完,楼绾便匆匆出了门,水碧色的衣裙在脚步见萦绕,抬腿踏入正堂。
楼绾笑逐颜开,“娘,阿笙!”
姜秀君一看到笑容满面的楼绾,便忍不住哭了起来,“我的儿,若是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如此大的苦楚,我们楼家就是散尽钱财也要将你带回来。”
“姐姐!”
楼绾抱了抱姜秀君,“娘,我没事,一切安好,倒是您和阿笙,京城的雪季快要来了,怎能敢在这个时候过来。”
让人添了炭火过来,楼家生活在南方,而此时的南方还有些热,但北方已然到了秋末,风吹来也会有阵阵刺骨的感觉,怕两人不适应,楼绾还让人拿了衣服过来。
姜秀君眼角含着泪,“当年我见闻人蟾这人,便不值得嫁,可偏偏你……”
又转眼瞧了楼笙一眼,当初楼笙为了帮助姐姐,整天吵着要科考,那闻人蟾一听,便立马说自己能解决,也算是给了闻人家一个机会。
他们楼家若是想得到一个士籍,倒也不会做出卖女儿的勾当。
楼家主得知闻人家的作风,愣是被气病了三日,初初缓过来就想去京城,但被楼绾给拦住了。
楼家需要当家的人守着。
楼笙低下头,也怪他看走了眼,以为那姐夫是个好人。
“姐,我们还是回南方吧,待我科考中榜,以后姐姐我来养,才不靠那些个臭男人。”
连着把自己也骂了。
刘妈妈和喜妹捂嘴一笑,她家小姐可不需要别人来养着。
楼绾只是淡淡一笑,“或许,我比你们想象中的要厉害一些。”
“是啊是啊,夫人,小少爷,小姐到京城多月,那药铺便无人不知,连那些达官显贵都会来求医。”
“当真?”
刘妈妈又说道:“是啊,夫人,夫人若不信,等修整一日后,便可去看一看。”
木兰斋准备的院子,不仅修缮好了,还是根据姜秀君的喜好布置的,那旁白便是楼笙的院子。
叙旧了半日,第二日姜秀君便去了顺安药铺,她以往也跟着丈夫走南闯北,还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经营模式。
来往的人都带着笑容,还有不少女子走动,甚至连医师都有女子。
姜秀君对楼绾的看法也慢慢的改变了,或许她女儿没有她想象中的脆弱。
“东家,今日怎的有空来瞧瞧,我今天可没偷懒,待会儿还要出诊呢”,瞧着生面孔,楚阔又问道:“这位夫人是?”
“我娘。”
一看是东家的娘亲,楚阔更热情了,急忙让人去端了参茶过来。
瞧着楚阔不靠谱的模样,楼绾叹息一声,“楚大夫虽然人不靠谱了些,医术那是一顶一的好。”
姜秀君点下头,又朝外看去,那便是楚阔要诊治的病人。
楼绾也顺着视线看去,若不是一些奇怪的病症,楚阔绝不会出诊,所以也好奇了起来。
是个带着纱帽的男子,身形高挑,瞧着那半露的衣衫,丝绸材质可谓是皇家用品,鞋子的绣花纹路,也不是民间可以使用的。
是个皇亲国戚。
这京城中的皇亲国戚,就没有楼绾不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