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钟灵寺香火倒是旺盛。”
来往的香客虽不是摩肩接踵,那也是络绎不绝。三人下马走向正门,夏盈初有些惊讶地说着。
“大人初到青阳有所不知,青阳县虽只是澄州的偏远县城,但这钟灵寺却是其他地方比不了的。”
“一年到头,这寺里的善信往来不绝,有些甚至是从京城特地赶来。”
“是吗?看来这钟灵寺应当很灵了。”
夏盈初浅笑着说道,楚怀信笑了笑,看着寺庙的眼瞳有些许复杂。
“灵不灵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
“的确,不是常听说,心诚则灵吗?”
雪梅接茬说道,随后笑吟吟地拉着夏盈初的手臂。
“主子,咱们也去拜拜,好让观音菩萨保佑咱们青阳县风调雨顺。”
夏盈初轻笑,说话间三人也行至庙门。
“既如此,我们便不打扰楚相公了。这马,楚相公到时差人送去衙门即可。”
“是,大人慢走。”
夏盈初微微颔首,拉着雪梅往正殿而去。楚怀信直起身看了看二人的背影,扭头与走来的沙弥颔首说着什么。
“大人,会是什么人要害楚怀信?”
余光瞥见楚怀信跟着小沙弥走远,雪梅小声地询问着。
“自然是不想让他活着的人咯。”
夏盈初跨进正殿,凝神望着高大的金像。慈眉善目的观音像高坐在莲花台上,少说也近两丈。善财龙女分立两旁,同样的庄严肃穆。
“主子?”
雪梅疑惑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注意到周围参拜的人群里已经有人看向她们,小声地提醒着直勾勾盯着佛像看的夏盈初。
“阿弥陀佛,女施主可是有何疑问?”
白须白眉的和尚面容和善,虽然面带皱纹,双眼却是炯炯有神,明亮得好似能看穿人心底的晦暗。
夏盈初笑着摇头,好似惊讶般地说道。
“我也曾到过许多寺庙,这钟灵寺的观音像却是修得最宏伟的一尊。方才惊讶于此,这才有些失礼,方丈勿怪。”
方丈善意一笑,手指捻动着黑檀的佛珠说道。
“女施主有所不知,本寺虽然偏僻,善信们却都愿意到此来参拜,这金像也是其中一位善信找人铸造。”
夏盈初微微惊讶,能铸造这样金像的人,定然不会是普通人。
“不知是何人铸造?这样宏伟的金像当真是难得。”
“老衲也不知那位善信是何身份,说起来,距此也有三十余年了。”
“功德无量。”
夏盈初双手合十微微躬身,方丈同样回礼。
“听闻主持方丈佛法高深,不知小女子可有幸聆听教诲?”
“阿弥陀佛,教诲不敢当。倘若女施主愿意,贫僧自当与施主探讨一番。”
夏盈初又一躬身,与雪梅一前一后到佛像前进香参拜。
磕过头之后,夏盈初双手合十定定地看向金像。这次没有再突兀地引人侧目,站起身躬了躬身跟着方丈往禅房而去。
跟在后面的雪梅虽然疑惑她怎么突然要去探讨什么佛法,却也知道她这么做必定有她的目的。
余光瞥见院中央巨大的柏树,枝条上密密麻麻的福带正随风飘动,犹如燃烧的火焰。
树下聚集的人有的聚精会神地在福带上书写着,有的人奋力将福带往高处丢,有的人闭着眼双手合十地念念有词。
雪梅看了看走远的夏盈初,犹豫了一瞬,快步往树下走。
……
“没想到女施主对佛法有如此高深的见解,老衲领教。”
“大师折煞盈初了,不过是些狂妄之言,让大师见笑了。”
夏盈初笑着摆了摆手,方丈但笑不语。
“女施主与其他善信不同,到此也并非只是与老衲坐而论道吧?”
“果然瞒不过大师慧眼,不错,盈初此来是为了一件案子。”
方丈微微点头,示意夏盈初询问。
“方丈这里可有位段绣娘?”
“大人是问段屠户的娘子?她的确在本寺。”
夏盈初微顿,随后笑着说道。
“不知她是何时上山的?又因何在此?”
“段夫人是八日前的晌午到本寺的,是为段相公祈福而来。”
夏盈初垂眸思索,随后又抬头问道。
“这八日来都在此处吗?可有人来寻过?”
“不错,段夫人除了进香参拜,其余时间都闭门不出。这期间,只有段相公来看过她,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离开了。”
夏盈初又问了段夫人所在的禅房,便起身告退。
“大人。”
看着女子推门而出,方丈不由得出声。夏盈初疑惑地扭头,只见方丈走近,将一串佛珠递了过来。
“大人,当舍则该舍。”
夏盈初直直地看着方丈的眼瞳,良久,伸手接过。
“多谢大师教诲。”
……
“主子你瞧。”
雪梅晃了晃指尖的香囊,笑着问道。
“好闻吗?”
“还行,只是这针脚没有雨秋的好。”
雪梅撇了撇嘴,弯腰将香囊系在女子腰间。
“这个月不是还没发月钱吗?好的那种我可买不起。”
夏盈初挑了挑眉,见她指了指不远处的竹架,一眼便注意到上面的绣样远比下面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