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浑身一抖,脸色越发苍白,双手紧紧抱着手臂摇头。
“没有,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闯进来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我...”
少女的声音带着泣音,害怕的模样让人于心不忍。孟昭明看了看皱紧眉头的夏盈初,正要开口便听到她冷声说道。
“你认不出来吗?哪怕他没有说话,蒙着脸,你当真一点也看不出他的身份?!”
“我不知道!!大人,我做不到像你现在这样冷静,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你知道那种恶心害怕却又挣脱不了的恐惧吗?!!”
少女站起身,两只充满泪水的眼瞳赤红,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夏盈初。冯婉琪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这种歇斯底里的模样,夏盈初看着她一动不动。
“我拼命地挣扎,踢他、打他,想要扯下他脸上的黑布,却被他死死捆住双手。他蒙住我的眼睛,堵住我的嘴。”
“我就像是挣脱不了的鱼,只能一遍遍地忍着恶心恐惧。试问,倘若是大人,你又当如何冷静分析?!”
孟昭明眉心一跳,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身旁的女子。本以为夏盈初会愤怒,可那张苍白的脸上却只有平静。
小花骇得脸色发白,低着头不敢乱看。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少女啜泣的声音。
冯婉琪转过身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缓了缓喉间的酸胀冷声说道。
“婉琪身子不适,大人请吧。”
“如果我说我明白你的恐惧,这难免有些惺惺作态。冯娘子,我无意揭开伤疤再次伤害你。只是,你是唯一一个接触过凶手的人。我想抓到真凶,想给你一个交代,想让他受到律法的制裁,为他所犯的罪付出代价。”
女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此刻听来却少了些冷漠。冯婉琪侧过脸对上她的眼瞳,明亮的眼瞳闪着什么,让她慢慢平静下来。
“我知道,一遍遍地回忆起那些让你痛苦恐惧的画面太过残忍,可是,冯娘子,只有你见过他,只有你近距离地见过他。你一定看到了些什么,除了那块白玉怀古,一定还有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女子说着,眼中的光亮越发明显,仿佛褪去了冰冷,炙热地让人移不开眼。冯婉琪愣了愣神,咬着唇细细回忆着。
“我,我觉得,那个人的眼睛很熟悉,但是又很陌生。”
冯婉琪皱紧了眉头,双手紧紧地攥着,掌心的刺痛让她稍稍冷静,良久缓缓摇头。
“我在被蒙上眼睛之前,只看到了那个玉扣。他的脸被黑布蒙着,无论我再怎么回忆,也想不出有其他什么线索。”
“那,他的脸是这样吗?!”
冯婉琪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忽然凑近的脸惊得往后退。面前的脸虽被黑布遮住大半,却从额头到眼尾有着骇人的疤痕。
定了定神之后,冯婉琪摇头。温玉卿解开脸上黑布坐回原位,原本秀丽的脸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疤痕。
“这是?”
冯婉琪茫然地皱眉,她倒没留意这位姑娘何时在自己脸上画出这些疤痕。温玉卿没有解释,与夏盈初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暗沉。
“冯娘子可见过赵天赐此人?”
夏盈初扭头问她,冯婉琪想了想不由得蹙眉。
“我应当不曾见过,平日里我都很少出门,就算出府,也是往钟灵寺去,或是在胭脂铺那些地方。应当是,不会遇见赵天赐。”
“多谢冯娘子,方才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娘子海涵。”
夏盈初站起身微微拱手道歉,冯婉琪摇了摇头,也知道她并无恶意,只是为了案子。
“可是,我听爹爹说,凶手不是已经被抓了吗?为何大人...”
少女困惑地皱眉,夏盈初与温玉卿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说道。
“多的我还暂时不能告知,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将真凶绳之以法。”
冯婉琪眼眸一动,大约猜到了真凶应当另有其人。只是夏盈初此刻不方便透露,她也识趣地没有多问。
“那便有劳大人费心了。”
“这是我应做的,冯娘子好生歇息,我们这便告辞。”
几人相互拱手,夏盈初又提起绣娘,冯婉琪便带着三人往北院而去。
“府上绣娘平日也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