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齐沉着眼死死盯着夏盈初手中的药包,冷笑着开口。
“谁知道是哪个放到我房中故意陷害。”
“段相公的嘴还真是硬啊,不过没关系,本官还有人证。”
段思齐不屑地轻哼,夏盈初不在意他嚣张的模样,高声传人证。
“草民虎子,见过大人。”
“草民老刘,叩见大人。
“奴婢小花,叩见大人。”
“奴婢惠娘,叩见大人。”
刘老汉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虎子也很惊诧,原来那日到面馆来的女子竟是新任知县。
“虎子,五月十二日子夜,赵天赐是何事离开的?”
“那日店里有些忙,赵天赐是子时六刻离开的。”
赵天赐急的不停啊啊喊叫,虎子不明所以地看了眼,见他形容狼狈,心中有些不忍,不由得替他说句话。
“大人,赵天赐虽然面相有些丑陋,可他是个好人,定然不会做出那等害人之事。”
“此事本官自有定论,你先下去吧。”
虎子只能低声告退,夏盈初又转头询问刘老汉。
“刘老汉,五月十二日子夜你可有见过什么行踪诡异之人?”
刘老汉是更夫,五月十二日子夜他的确见到了鬼鬼祟祟的身影。
“草民那日的确见到了有人鬼鬼祟祟的从冯家那边逃走。”
刘老汉心虚地不敢抬头,夏盈初勾唇一笑,眼睛直盯着脸色微变的段思齐。
“是什么时辰?”
“是三更天,还未四更。”
刘老汉紧张地直哆嗦,随后又惊堂木的响声吓得一抖。
“既见到了可疑之人,为何不来报官?!”
“大人恕罪!小人,小人,害怕...”
害怕惹火上身,他不过是一个打更的,报案的是冯家,牵扯到的又是楚家。多一事,自然不如少一事。
刘老汉哆哆嗦嗦地小声说着,夏盈初吐了口气挥手让人退下。
“小花,你当日见到凶手之时是什么时辰?”
“是子时一刻,奴婢看得真真的,不会有错。”
小花虽然胆怯,此刻却掷地有声地说着。夏盈初微微点头,再看向一旁的惠娘。
“你见到凶手,又是什么时辰?”
“是丑时二刻,奴婢起夜,本想着到小姐房中瞧瞧看小花有没有偷懒。没想到竟看到一个可疑之人在后门墙角,刚要高声喊人,便被他发现打晕了。”
段思齐脸色苍白地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夏盈初冷笑着看他愤怒的样子,一拍惊堂木呵道。
“段思齐!你还有何话讲?!小花见到凶手是在子时一刻,而赵天赐那时还在虎子面馆!你千算万算,没料到小花会看到时辰吧?”
“就算他们能证明凶手不是赵天赐,大人又凭什么认定是我?倘若没有证据,那这一切都只算是你的推断!”
夏盈初眼眸一沉,她的确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凶手就是段思齐。不过,夏盈初微微勾唇,扭头看向恍惚的赵天赐。
“赵天赐,你不好奇本官是如何从赵大娘那里知道那些事吗?”
赵天赐怔愣地避开她的视线,夏盈初早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你可知,赵大娘早已经猜到你是为段思齐顶罪?”
看他微抿着唇,夏盈初不由叹气幽幽说道。
“你猜到了,你也知道她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因为她爱你,所以不会让你失望。可你有猜到,她会自缢吗?”
赵天赐瞳孔一缩,猛地抬头看向夏盈初。
“她不忍心让你失望,可她同样不忍心看着你就这样去死,甚至背上奸辱女子的罪名。所以她故意撒了一个谎,一个满是破绽的谎。”
“她想让本官对此案产生疑虑,重新审理此案。她想用自己的死,来制造一个疑团,让本官顺着虎子那条线查下去。她想还你一个清白,不想你死得毫无价值,被人利用。”
赵天赐怔怔地看着地面,脸上早已经泪流满面。愧疚、自责、悲痛,快要将他淹没。赵天赐不会说话,连哭嚎都是嘶吼。
周丽娘看着他伏地大哭,嘴唇微微嚅喏着,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带钱富贵。”
夏盈初冷声呵道,钱富贵白着脸踉跄着跪在地面。
“钱富贵,那张欠条究竟是何人所写?!”
“是,是段思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