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虽是顺利下台,但是也能够窥见他身姿间的白衣染梅,或是鸿划浅红,显然是伤势在身,不假与辞。
许是有些隐隐担心,念酒见他受伤,但凡有些怜悯体惜也能够体谅。
纵使不知张谦许究竟于那八皇子所谋为何,但单凭看到刚刚比试时他身上留下的满身伤痕,也不能够说是坐视不管,这般拼命而为,所有人也皆看在眼中,虽有舆论,但名誉自清。
而此时的念酒自然是不知此后还有何关联,也他们二人也不算熟识。
与是在张谦许下台离开那段间隔之中,见他满身伤痕衣裳染着大大小小不一的血迹时,便将自己原本备好的伤药递给了他,也是主动嘱咐道。
“先回屋擦洗用药,要不然很容易留下创伤面溃,也很危险。”念酒说罢将药瓶放到了他的手中,见张谦许的师弟从一旁急急忙忙的赶来扶住他师兄,显然是刚刚暂且收拾东西打算寻人处理伤势,这才空余了片刻。
在明白之后,也无需他太过担忧替他寻医师药材,念酒也就后退了几步先行离开,与卿逸道长那边汇合了去。
毕竟刚刚念酒过来寻人的时候也是特地避开了众人,卿逸道长并非时时在侧,所以也稍微分开了下。
“师兄,他是过来干嘛的呀?”小师弟见念酒离开的背影,看似无意提及:“要小心些,外边很多都不是好人,万一趁你伤势严重做些什么就不好了。”
“无妨,先前交谈,他来送药。”原本已然无力强撑,更无心观察周遭的张谦许此刻任由师弟扶住自己,握着自己手中的药瓶望着有些涣散神游,听闻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自己似乎捏着什么。
疲累强撑着看去,却见念酒那时离开时言语间的嘱咐,那青瓷质地的药瓶显然价值不菲,瓶身还勾勒着冷玉暗润,显然有心,却无法考虑眼下究竟该怎样揣测对方的意图与目的。
张谦许眼帘颤动几下心有所感,但实在无力说话,只能在眼前发花之前下意识靠在师弟身上借力缓解,而后待缓解了些后搀扶着回了屋中。
至于之后的情形,还是小师弟见此前寻的医师未到,匆忙间也不能干等着,于是在那侍从的指引领路下暂且进了提前备好的厢房房中,将师兄放在床榻上调整姿势,顺势请求对方帮忙寻一些常用的医药需品先行拿来,又朝那侍从手中递了几块稍小的灵石,连道感谢。
明明往日胆怯懦弱,在这种时刻却分外的鼓足勇气,或许知晓除了自己也没有别人能够帮助,那侍从也知晓情况紧急,收下灵石看了一眼后,才告知他那些物品厢房抽屉内都有,让他自己先拿出来简单处理下。
“我先替你去催一催那医师,多半要耽搁时辰,尽快让他过来医治,先清理一下吧。”
而后那女侍从说到也先行离开,大概清楚这同盟当中多半是见利之人,难以游说,还得自己先行亲自前往而去拜请,才能多出几分机会尽快前来。
而小师弟也清楚这世道之中人性之恶,在人离开后就抽开抽屉,任劳任怨的将那些汗巾纱布准备齐全,有没有用的都拿了出来摆在一旁的床榻旁,又打了井水烧开后浸染其中打湿来,笨拙着有模有样的认真态度尽量想着该怎样止血擦拭清洁。
显然很少照料过别人,却还是学着如何处理那些多半凝固的血迹和粘在身上的几层外衣,掀开里衣才看到里面的伤势划痕很深,才匆忙将纱布盖在上面止血。
而念酒此刻本着是打算离开、去寻一下卿逸道长再打算之后的情况,至于卿逸在不远处自然看到了念酒那时的帮助,恰逢范围不广自然遇到,就主动快步前来,“药瓶止伤,但同盟人掩,多半医师拖拉推辞。”
对于这种局势了然,卿逸自然清楚,如若真就这样放任下去,显然之后的情况是会推迟后悔。
“是了。”念酒听闻也是知道自己疏忽遗漏,一时间没有想到这层,于是就打算前去看看,只是在顺着他们师兄弟离开的方向刚准备过去,又被卿逸拉住了衣袖腕间的护腕,也察觉到阻拦。
“我知晓药馆在何处,随我去吧。”
“嗯嗯。”明白时间不等人,这情况危机,也不待多疑,念酒听罢也就跟着他一同前往。
直到缩短时间一路上卿逸解释告知着期间的差异,念酒才得知同盟里边的这药馆医师说来也都是外聘的。
但也可谓是与道长打交道的交集,算不得假,的确是有些真才实学,而且对于处理妖物所造成的伤势自然比起外面更加广泛精通,毕竟储备和阅历在这里,多数也处理过少说百余种各式各样的伤势,但是也因有着特殊的独见和治疗处理方式闻名,得到过朝廷的专门认可,需要多次考核测试才能够加入其中。
这样一来,期间的医师与道长也算是兼并同德,在同盟当中所享受的待遇身份和外边名声也都与道长的大差不差,毕竟救治缘故也接触不少,后来演变成人情世故也要打关系了。
此后一来二去久而久之,那些医师却也因此产生了不少的优越感,多半是请人难送人也难,如果没有什么人情或是贵重身份的,多半也是给些药材自己处理了去,最多是简单处理下,若是关系好的反倒是热情的很,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毕竟如今同盟的规章制度还是颇有缺漏,见缝插针也都是常态,一般没事浑水摸鱼的也多。
所以先前同盟比试时候多半不会刀剑相戈闹得满地是血也是这种缘故,里面虽说有备医师,却不会常常候在这比试台旁,伤势也不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救治,所以多半也不愿受伤,尽力归尽力,受伤了也得不偿失,毕竟同盟也不会说额外再给你准备什么钱财,毕竟医师就在同盟长廊之中。
这样的制度之下,所造成的规章缺漏也是在所难免,先前的确不曾参与这其中,就连那些比试参与者想必也是不太清楚的,若说起来,念酒也明了是因为自己身边有卿逸道长这样的人明了其中深浅,才会告知于自己。
无论是之前还是先前,念酒都是从他在那边得到了不少的消息和规则,只是眼下尚未结束,念酒其实也想在之后得空了解一下卿逸,他究竟有怎样的过往经历和秘密,才会让他有眼前这般的阅历深浅与胆识见闻。
况且单是能力超越大多数的天才,不多想,他与刀行策多半是不常提及自己过往,期间却肯定是有着怎么不为人知的过去,才致使他们二人联系在一同,当然这只是念酒的猜想,也不至于太过严峻,也许这时的念酒并不知晓自己已经隐隐猜测到了真相间的蛛丝马迹。
直到与卿逸七拐八拐的走了路程,摸约着一盏茶的功夫才来到那处别院长廊间,此处看起来也的确是一处医馆药坊,里面还种植着中医药材,在外边也隐隐能够嗅到那其中的捣药气息,也能够看到端着那些针灸拔罐白布盖着的侍从来回前去几处廊房,估摸着也是特地有什么额外的项目吧。
其实不假,这处也的确是同盟当中的医馆,只是里边少有大夫只称,多半是医师互称,而侍从洒扫和医师、打手、分调等都是有着不同的着装要求与颜色区分,清一色的青白多半是医师,也会有些稍微细微的区分来分等级职称,只是多数有条不紊,看着好似并没有所谓的“繁忙”之态。
卿逸看着像是轻车熟路的大致瞧了一眼后,就领着念酒走到了一旁廊道右边的医馆牌匾前,上边也写着几个大字,名为同治馆,不知晓究竟是何用意,但顺着里边看去也有着抓药、调减、衡量、秤斗、诊断、挂名等等多重职业,只是比起井然有序之间也是繁中带简,忙中摸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