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棠憎作为这学期才入校的转学生，并不会觉得自己的名气能大到连高二生都如雷贯耳。

捡珂声音落寞：“是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当时一定会被他们打死！”

棠憎想起：“你是那天被卢肃他们带上顶楼的学生。”

捡珂：“是！是我！”

棠憎这才仔细看了他一圈：“你伤的很重。”

捡珂：“不不不，看着严重，其实我已经没事了！真的，不信你看！”

说完，他又想下床展示一番，极力推荐自己，棠憎无奈只能竭力安抚住他。

捡珂犹豫几秒，闪烁着眼睛：“恩人，以后我能跟着您吗？”

棠憎：“你叫我什么？”

捡珂：“恩人啊，是你救了我，自然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放心，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棠憎有点好笑：“不用了，你父母呢？”

捡珂落寞垂下眼：“我父母很早以前就不在了。”

棠憎抿了抿唇，“对不起。”

捡珂：“不不，恩人你永远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少年眼神太真挚，以至于棠憎看着那样的眼睛，鼓足了勇气才说出拒绝的话。

像是被救世主抛弃一般，捡珂眼里的点点星光逐渐熄灭，为了彻底打消少年幼稚的想法，棠憎下午就悄悄办了出院。

离开医院后，棠憎漫无目的散步在大街上，此刻离下班下学还一段时间，路上行人稀少，路旁的梧桐树宽大茂密，斑驳光影投下，在地上投出错落有致的光景。

从昨晚到现在，棠憎只吃了那一碗泡面，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余光瞥见一家馄饨店，当即拐进去。

店里这时候没什么客人，老旧的风扇在天花板上咯吱咯吱，老板摇着蒲扇，在收银台昏昏欲睡，旁边放了台小电视，正播着广告。

“来份馄饨。”

老板惊醒，当即热情招呼客人，去了后厨准备餐食，棠憎落座的位置正对着小电视，过了会儿广告播完，地方台新闻播出。

“今日临晨六点四十二分，周某某（化名）在钓鱼时，发现一具浮尸，当即报警……”

“警方立即赶到现场，经调查死者女，二十四岁，受害时穿红色连衣裙，该案疑点在于，死者没有头颅，除了脖颈的横切面再无其他致命伤，根据尸体的腐败程度，警方推断死亡时间应在今日临晨三点到五点……”

“馄饨来喽——”

老板端了馄饨出来，一抬眼怔在原地。

人呢？

他走过去，才发现桌上少年已经给过钱，挠了挠头，心想：真是个怪人，给了钱还不吃饭。

棠憎拦了辆出租车，直接来到早上发现尸体的河边，这里已经围起警戒线，警察还在搜集线索，出租车被挡在外围，进不去。

“去文创园。”

司机开车前往文创园，路上棠憎在脑海中计算时间路线，不堵车的话，大概十分钟就到了，很近的路程。

所以这次凶手行凶之后，从文创园抛尸来的河边？可是他没道理再拐回文创园，他抛尸之后大可以直接离开。

还是说凶手这次直接在河边杀的人，压根跟漫画什么的没关系，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恰好撞上？

“到了。”

司机出声提醒，棠憎才从杂乱的思绪中抽回神，车窗外巨大的图书雕塑正对着棠憎，雕塑下方还有个儿童微笑的小雕塑，仿佛在嘲笑他。

棠憎重新回了学校，这时候正是最后一节自习课，独自回到安静的家里他更会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还不如先回学校。

自习课没有老师，经过一天高强度的脑力风暴，这时候学生相对散漫一些，有些相熟的还坐在一起聊天。

棠憎进来时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进教室前条件反射往封仄那处扫了眼，却没看见人，座位是空的。

“有个富商要给咱学校再捐一栋楼！”

“我也听说了，前两天不是来校视察吗，校长还陪着。”

“切，人家怎么会亲自来，那个是助理，而且据说还是豪车来的。”

“我天，这么壕？！”

棠憎面不改色路过他们，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你今天去哪了？怎么没来上课？”

刘白没有扎堆跟同学聊天，谢胜坐在另一侧，两人不知再说什么，神情凝重，抬眼见到棠憎，差点跳起来。

“发烧去医院了。”

棠憎随口回答，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谢胜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刚我还和小白讨论呢，你是不是被那些人盯上……”

“什么人？”

谢胜刚要说话，被刘白狠狠打了一下，左右扫视，“那个名字不要在这里说出来。”

谢胜懊恼点头，棠憎并没有追问，旁边的几个学生恰好在讨论新闻上的命案。

刘白听了两句，忍不住皱眉：“怎么又出命案了？”

谢胜：“这都第几起了，而且没有头……这个作案手法好耳熟……”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雨夜杀人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