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物红面猴是荒野区曾经的领头大污,但在景岁生出意识那年,年迈的它被蜡白猴树蛙赶下王位。
它的鼻子也是在那时被树蛙的毒液所腐蚀,终年溃烂。
红面猴身上缠绕着行将就木的腐朽气息,一双浑浊的猴眼更是沾着两大坨分泌物,黄褐色猴毛斑驳,好几处地方光秃秃的。
它一张嘴,一股像臭鸡蛋一样的恶臭酸扑面而来。景岁后退了两步,用黑色毛毛堵住透气洞,眼神警惕地盯着红面猴。
“大污的哨声里通缉的黑雾就是你吧,污染物黑蛋。”
红面猴逼近,压低声音,“你从树蛙嘴里抢走了美味的人类……想独吞?哦……不不不……吾没有在你的污身里嗅到人类的骨与肉……他还没被吃掉……”
污染物红面猴出现在果子树附近的第一时间,其他污染物都跑了。
景岁为了给男人多摘两个果子,被红面猴围堵了个正着
这只猴子是个疯污,以捕猎、折磨小污染物为趣。好似这样,就能让它重新体会到年轻时,在荒野区说一不二的大污生活。
“污听不懂你这只疯污在说什么!”景岁污身靠着果子树干,余光找寻着逃跑的空子。
红面猴发出尖锐的呲笑,“吱吱吱!愚蠢的树蛙,被一只不起眼的黑蛋玩弄在鼓掌里都不知道。让吾猜猜,你是借臭草掩盖人类的气味,又让孢子雾充斥荒野区,遮蔽行踪。可惜了,孢子雾的季节快要过去了……嘻嘻——你藏不了多久的。”
随着红面猴一点一点地将它的小动作猜出,景岁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背在身后的爪子抠进树干,被木刺扎出血。
但小芝麻团子还是镇定住了,脸板得冰冷,“污就只有巴掌大,只是运气好舔了两口落在草根上的人类血。”
景岁威胁道:“红面猴,你再胡说,污就去大污那里告发你污心不死。大污最讨厌惦记它位置的坏污。”
“黑蛋,你在说谎。”红面猴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景岁,嘴巴里分泌出的唾液浸泡着发黄的垢牙。
“吾的鼻子已经将一切告诉了吾。”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果子树上橙黄色柿果在荒野区的大风里摇曳,宛若烛火。
幻想着人类香甜的血肉供奉在眼前,红面猴嘴巴里不由自主地蓄满了一池发臭的涎水,一滴滴地顺着咧开的嘴角滴落到景岁毛上。
恶心、恐惧、担忧与绝望涨潮,即刻就能将景岁淹没。
它不能让洞穴里的人类被污染物红面猴发现,否则,人类会死,它“蛙口夺食”也会死。
“污可以带你去。”小团子的一身黑毛在大风中乱舞,遮掩住它低垂着的逐渐氤氲起杀意的黄豆眼。
一只年迈的污染物而已,不要怕,景岁污!
小团子狠狠地咬了咬牙。
臭草林弥漫了一整片荒野区西侧。
越深入,孢子雾就愈浓郁。屎黄色的微小孢子无孔不入,只稍几下呼吸,就弥漫在鼻腔与嘴巴里,黏附在皮肤纤维下,注入一股臭味。
“还有多久,别跟吾耍心思,污染物黑蛋。”
大污的尊严让红面猴在最艰难的污生时刻,都从未想过深入臭草林。
因此它低估了孢子雾的威力,微小的孢子黏在它溃烂的喉鼻上,引起一阵强过一阵的刺痒,让它无心分辨环境。
“到了。”景岁幽幽地回道,“人类就被污藏在臭草垛里,快点吃,还能赶上一□□的。”
人类的血肉对污染物来说是绝佳的补品。
年迈的红面猴污心不死,它不甘心顶着发烂流脓的糟鼻,老死在荒野区外围,甚至死前,污肚里只有可怜的三两野果。
只要吃上一口人类的血肉……
只要一口……
它受伤的猴鼻会重新嗅到蜡白猴树蛙的弱点,折断的猴尾会长出,荒野区这一块污土的主人,会重新变成它。
臭草垛里,人类血肉的气息更重了。红面猴用力地翕动着猴鼻,浑浊的双眼变得通红。它乌黑色的爪指掀开草垛,下一瞬间孢子雾扬起,视野中落满了屎黄色。
红面猴身后,黑色小团子高高窜起,爪间露出寒芒,狠狠地刺入猴脑。
猴声尖锐,濒死的大污爆发出的回光返照之力将景岁掀翻在地,脖子被重重地掐住。
“骗……吾……”黑色的污染气息包裹住红面猴,猴面好似能滴出血来,它声音阴沉,爪指收紧。
空气被掠夺,污身开始抽搐,芝麻小团子咧开嘴,努力地朝着红面猴扯出嘲讽的笑容。
“污的……人类……死了……也不给你……吃……嘻嘻……”
红面猴的眼睛里愤恨之色液化,吱哇乱叫的破防声落在景岁耳中愉悦极了,它耐心地等待着死亡与转机,看哪一个碰巧先来。
幸好……
景岁的运气向来不错。
红面猴朝着它张开嘴,臭烘烘的口水打湿了它胸口的黑毛,森森猴牙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