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岁故意咬重了一点。
污就单纯的多了,认准裴淞之一个人啃。
但人类就不会认准一只污,只给那只污啃,人类更喜欢找他们的同类,一晚啃两三个,乱的很。
裴淞之这时候恨不得把心脏里跳动的污核挖出来,他一点都不想从一只小黑团子黑黢黢的污脸里,秒懂出它蜡黄蜡黄的内馅。
“景岁。”裴淞之低声喊污染物,“把你污脑里的黄色收敛点。”
“啊?污咋啦?”
景岁脚脚一翘,松开男人被叼得湿漉漉的掌心,“污就想让你和污一样真诚,每天像污包容着你溜狗污这样,包容污想啃你的欲望。”
“污如果不多啃点,怎么长成大污!怎么保护你!怎么帮你打败那只蜡烛树!”
裴淞之沉默了,哑口无言的那种。
传统而保守的可怜人类,在开放又口不择言的污染物面前,甘拜下风。
但小污染物显然精通得寸进尺文学,污嘴叨叨道,“再说了,你把小污教导成大污,难道就不会有成就感吗?”
教导……
亏得这只污染物居然还知道教导这个词。
裴淞之恨不得把污嘴堵上,作为非污物种,他一点都不是想知道“此教导非彼教导”。
男人默默地曲解了小污染物的本意,说道,“等回到洞穴,我便教你怎样成为一只合格的大污染物。”
第一,要把脑子里的口口文学,全部倒光。
第二,灌输进新时代污染物思想品德课程。
第三……
景岁被糊弄满意消停了,裴淞之也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他目光重新放回通讯塔上,钢筋水泥面上密集地隆起污染物蜡烛树生有探触器的根系,神色凝重。
污土会记录踏在它土表上所有活物的讯息,于是靠树根汲取污土养分的树形污染物,便异变出了从污土中捕捉讯息的根状探触器。
人类在这里吃了太多次血淋淋的教训。
牺牲了无数自告奋勇加入猎污小队的年轻血液,研究中心才从众多带回来的树形污染物树根中,寻到破解的办法。
裴淞之逐渐往后撤,鞋面避免一切有鼓包的可疑地面。
要想躲开污染物蜡烛树的探触,他需要一套能够将生命体模拟成“淀粉体——平衡石”的信号装置。
通过装置模拟出淀粉体的沉降,进而诱导污染物蜡烛树向上探触的根茎,在重力机制下向下扎根。
“走吧,该回去了。”
“嗯?”景岁问,“里面不是有你一定要拿到的东西吗,不进去啦?”
裴淞之摇了摇头。
不提这种信号装置有多难寻,就是真走了狗屎运从棉城废墟里挖出一台,一路躲过树根的捕捉,成功潜入污染物蜡烛树的巢穴。
之后的行事危险度数依旧爆表。
哪怕乐观估计,裴淞之也只能给出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将不足百分之一的概率。
明知要送死的行动,他绝不可能带上兜里这只小污染物。
“需要准备些东西,肚子饿不饿?走吧,我们回家吃饭。”裴淞之故作轻松地笑道。
一听到干饭,小芝麻团子污脸“刷”一下,变得超级兴奋,“好耶,吃饭!淞淞,我们去打野吧!当捡漏污!打到什么就吃什么!”
“污觉得污打野能力超级棒的!”景岁四只爪揪着裴淞之的衣服,爬上男人的脑袋,挥起冲锋的小旗帜。
压在裴淞之心口的重石,在这一刻,短暂地变轻了。
黑色军靴踩在被血水浸透的碎石沙地,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音。
空气中散发着微生物作用过后的尸臭味,冷空气从坍塌的西北侧围墙处涌入,席卷整个棉城。
景岁冻得宁愿揪起裴淞之的头发取暖,也不同意进入荷包。
钢筋裸露、横尸躺污,猩红色的泥地上生出一片片被白色菌丝包裹住的小土包。
菌丝生出细嘴,土包作为温床。
腐烂的血肉如上等的养料,让这一片污土的肥沃值攀上了巅峰。
一人一污的眼底皆很平静。不同的是,景岁是懵懂的,裴淞之是清醒的。
“汪呜……”有一个土包里,生出一只白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