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第一军团长,李尔将军。”
李尔向他们越走越近,按照军衔他也是左岭的上级长官,左岭行了军礼,向他介绍道:“这位是风燃小姐,元帅的客人,我们现在正要去元帅办公室。”
李尔:“是吗,正好我也有事情要找元帅,让我跟你们一起吧。”
风燃没说话,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她其实从来没有正面见过李尔,一切了解几乎都只来源于风西乔怨怼的碎碎念以及算计沈时迁时星瞳提供给她的一笔带过的信息。
李尔长相斯文,浅蓝色的中长发扎成小辫搭在肩上,像萤火虫一样漂亮的眼睛,在黑夜里会散发着莹莹绿光,外人的评价说他正直刻板公事公办,具有欺骗性的外表看起来跟沈时迁不相上下地难以接近,但实际上是个热心热忱的人。
这样啊,原来是这个人,原来那个倒霉蛋李准是他的弟弟,就是不知道他们兄弟感情怎么样,风燃一时间心里产生了一些淡淡的亏欠。
她已经忘记了过去有没有直接跟第一军团对上,因为他们只短暂地见过一面,然后风燃就因为身体状况跟精神状态太过极端糟糕被罗勒想办法送离了奇利亚,皇女成人礼上的遭遇被她恍惚不清地忘记了。
风燃当时的状态其实很不愿意出门,但她已经嫁给了罗勒,成为了贵族斯莱卡家的一员,皇女殿下的成人礼这种盛大的活动,她不可能拒绝不去,罗勒被拉走交际,她只想避开人群透气,却不知道被谁从背后推进了池子里。
那时还是冬天,雪粒融进池水里,冰冷刺骨,风燃是会游泳的,但那个瞬间她心里产生的委屈与痛苦浩荡地肃清了一切,抬起胳膊都觉得费劲,万念俱灰,自私地想要就这么死掉,被路过的李尔救了上来。
将军冬日的制服有一件披在最外面的灰黑色的大氅,领子上有一圈人造毛领,风燃被包裹在里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寒发热,竟然觉得暖呼呼的,她抬头看了一眼李尔,荧光绿的眼睛颜色分明很冰冷,但他却对着风燃轻轻笑了一下,很温柔。
左岭跟李尔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很快就到了沈时迁的办公室门口,李尔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稍微站退后一点,元帅办公室的空调风口装在了门边,每次开门都有一阵风吹出来特别凉。”
风燃听话地往他身后躲了一点,电子门打开的时候果不其然吹出来一阵风,把左岭刘海都给吹开了,但他还是站的稳稳当当,风燃跟在他们后面进去,烦躁地想,怎么样才能把李尔挖去自己这边。
沈时迁的办公室布局跟家里的书房差不多,只是多了几台光脑跟更多的文件档案柜,他抬头看见风燃,惊喜了一瞬:“燃燃,你怎么来了?”
风燃:“我来看看你。”
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但看到沈时迁兴高采烈的样子,她有一丝烦躁,从手提袋里掏出了一份饼干,放在了他的桌子上,“这是慰问品。”
左岭忍不住打趣了一下两个人:“哎呀,风燃小姐真是贤惠呢。”
就见下一秒他口中贤惠的风燃小姐又掏出一袋饼干笑意盈盈地递给李尔:“这一份送给您,谢谢您带我过来。”
沈时迁的嘴抿成一条直线,李尔不至于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他看了看瞬间晴转多云的沈时迁,又看了看殷切的风燃,有些犯难,礼貌地推拒道:“您太客气了,我什么都没做,受之有愧。”
不就是变脸吗?谁还不会了?
风燃立刻泫然欲泣,眼睛瞪得泛红,水光滟滟格外可怜,抓着饼干的袋子肩膀都抖了起来。
眼泪当真是杀人的利器,沈时迁分明知道那是风燃故意装出来给他看的,但他还是见不得风燃哭,即使情绪也许是假的,但眼泪却是真的,一滴一滴重重地砸进沈时迁心里有千斤重,那委屈又脆弱的模样足以让人忘记她所有的不好,无论什么要求都予舍予求。
沈时迁心烦意乱,叹了口气:“收下吧。”
风燃顶着一张小花脸,眨眨眼泪花又冲他李尔笑起来:“他都没话说了,您就收下吧,我这里还有红酒姜茶,配饼干刚刚好。”
沈时迁:心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