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段扭曲的情感关系捆绑在一起的往反方向走的两个人。
“他杀了风西乔,曝光了风氏的账面问题,虽然那个账面有一半都是捏造的,但风西乔已经死了没办法争辩,风麟烨又扛不住事,风氏就这么顺理成章的破产了。”
“他想搞垮斯莱卡家那更是顺手的事情,毕竟那个时候他已经接手了斯莱卡家一半的产业,大部分的投资项目甚至是他亲自搅黄的,就为了在最后这一刻引爆。”
“满城风雨,沸沸扬扬,把困住我的过往全部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他非常爱我,你不觉得吗?”
沈时迁虽然震惊,但说的话还是一针见血:“那你觉得幸福吗?他也许是爱你爱到发疯,但擅自替你做了太多选择导致你最后走投无路不是吗?”
“对于那个时候的你来说,你没得选,你觉得他很好,你美化这段记忆以求不让自己显得更悲惨,但是你已经走过一遍他的选择了,事实究竟是怎样你心中不应该很明朗了吗?”
“就算现在你们可以重头来过,曾经的悲剧有了无数的转机,可改变的只有你一个人,他还是让你感到害怕了不是吗?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以前是怎么相处的,但是如果你明知道他会让你痛苦还要选择靠近他,你们这样的关系确实是不健康的。”
风燃……风燃说不出话,她一方面觉得沈时迁说的事实很可怕,一方面又理智地认为他说的没错,可就是有什么固有认知一样的东西被冲破,让她久久反应不过来。
扭曲的,不健康的依恋,难道就不是爱吗?
好像确实不是,在斯莱卡家的时候,风燃虽然每天都很痛苦,看着罗勒日渐憔悴,也明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希望罗勒不要再管她,这样想着却从来没有明确表示过这种情绪,因为害怕罗勒真的放开了她,真的不要她了会怎么办,罗勒那病态别扭的控制欲成了她不安的镇痛剂,即使两个人会就这样走向毁灭,风燃也觉得无所谓了。
直到罗勒先她一步醒悟,直到依恋被彻底斩断,风燃才恍惚发现,原来分离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不如说那种整日提心吊胆的不安终于重重地砸在地上,被摔得稀烂。
可如果是这样,她对罗勒的感情算什么?对过去的怀念吗?只是因为不舍所以企图在重来的这一世回到过去吗?那不一样还是会重蹈覆辙吗?
风燃有些崩溃,脸色比起面对罗勒的质疑时还绝望,罗勒留下的那个痛苦罪证一般的标记咬痕已经感受不到疼了,那些疼痛更剧烈地腐蚀到了心脏,像毒药。
沈时迁轻柔地揩去她的眼泪,吻在她的眼角,眉间,耳垂。
温润湿热的气息逗弄出痒意,似乎在一点点拯救那颗疼得发麻的心脏,风燃呆呆地看着沈时迁,温柔的爱意仿佛要溺死她。
他牵着风燃的手握住领带的一端,轻轻一扯领结被拆解散落。
风燃手里握着那条领带,听到沈时迁说:
“燃燃,他留给你的选择太有限了,而我不一样,我会把选择的权利全部给你,我会证明给所有人看,我能给你幸福。”
他深蓝色的眼睛里倒映着风燃的面孔,闪烁着熠熠光芒,像是夜空中仅此唯一的北极星。
该信任他吗?风燃不知道。
可是沈时迁主动且乖顺,谄媚地露出他的脖颈贴近她,他大胆地告诉风燃,他爱着风燃的全部,即使是被Enigma标记改造的他自己,也能欣然接受。那条领带握在手里像是一条牵引绳,又像是他的生死性命。
心脏在这一分钟又活泛起来,跳动的力度让风燃整个人都感到震撼,空谷回音一般不停回荡着,原来她一直都是这么空洞,这么寂寞。
风燃看着沈时迁偏头送到自己面前来的腺体,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她虔诚地双手握住那条领带,整个人几乎陷在沈时迁的怀里,沈时迁的信息素似乎发生了改变,不再是那种浓郁苦涩的成品巧克力的味道,而是变成了新鲜的,带着点酸涩跟果香的可可豆的味道。
让人旖旎的怀抱里,有人的心跳却不像神色上那么平静,一声一声,像在风燃耳边炸开的烟花。
她将领带绕在沈时迁脖子上,打了个圈,拽住其中的一头,将沈时迁拽得偏过来,离得很近,一手掌控着,另一只手按住他的下巴,同他接吻。
究竟是谁要在这个吻里窒息,说不清楚。
只是因为沈时迁的纵容,风燃终于从那种惶恐不安的怀疑猜忌中挣脱,像是被罗勒剪断与世界的联系时那样,因为背叛而诞生出对自由的认知,而愧疚与眷恋带来的痛苦则被沈时迁炽热的爱填充取代。
像是另一种解脱,另一种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