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聿明说完之后，又给了阮昱三秒思考和拒绝的时间。

昨晚的确是他的不对，他反思了一晚上，是他没能控制住自己吓到阮昱了。

刚分化那段时间他知道学会控制信息素的释放会很难，会格外注意和阮昱的接触距离，而且只要上床睡觉就一定先洗冷水澡，再用沐浴露的味道遮盖住信息素。

那段时间小心翼翼的过来了，结果那么多年后的今天，他自认为很强大的自控力给他上了一课。

卧室门不动如山，没有遭到拒绝的方聿明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金属把手上下一动发出咔嚓声响，地板光洁明亮。

客房的装饰非常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衣柜里放着他们平时备着的被子枕头和各种没有穿过的衣服。

等到走进去看清楚房内景象，方聿明的脚步骤然停下来。

窗帘是拉开的，阮昱不在，床上除了叠的乱七八糟的被子外空空如也。

他又慌又气，怕阮昱是晚上走的，又气自己没有看好阮昱。

早上没有听到开关门的声音不知道阮昱是什么时候出门的，他走出客房边慌张的拿手机准备拨号，边强制自己冷静下来跑到厨房看了一眼，还是没人。

方聿明脚步凌乱的退出厨房，却在瞥到什么后扒住门框转身匆匆扫了一眼。

垃圾桶里似乎有一角黑乎乎的东西，上面被一个塑料袋遮盖着。

他视线一顿，抬手挑起袋子，立刻感觉到了袋子上残留的温度，然后低头便看到了五六片煎烤成黑色的面包片，似乎刚被丢弃没多久，正散发着淡淡的煳香。

方聿明慢慢放下手机，似有所感的走到冰箱边，拉开冰箱门查看里面的食物。

事件回顾完毕，思维达成闭环——

阮昱因为昨晚的事生他的气，早起尝试自己做早饭，屡次失败后发现再不出门时间就不够了，便匆匆遮盖掉自己失败的痕迹，拿了冰箱里他预制的三明治，坐公交车去上班了。

方聿明突然松了一口气，阮昱没有离家出走，更幸运的是他昨晚提前准备好了早餐，不然单凭阮昱几十年如一日的厨艺，今早肯定会饿肚子。

幸好阮昱不会一生气就委屈自己。

—

阮昱看过公交路线后乘坐正确车辆去的单位，虽然最后坐过了两站，但终于在迟到了半小时后到达目的地，顺便吃完了早餐。

这比他预想的好很多，起码不是赶着午饭的时间，否则会被调侃吃不惯老公做的饭，跑出来偷吃。

上次肖棋就是这么说的，当时阮昱很冷静的说：“食堂的饭没有方聿明做的百分之一好吃。”

那时候他还替方聿明说好话，现在却后悔了。

方聿明就是喜欢欺负羞辱他，腺体治疗还不算，昨天只是让他看看，就又犯病了。

他打算这两天自己坐公交上下班，来的路上他仔细算了算，如果不坐过站的话，应该半个小时就可以到，只需要比平时方聿明送他时早起半个小时。

默默地做着打算，阮昱也不着急上楼，反正今天已经迟到了。

十五分钟后，宽阔明亮的走廊里，阳光透过硕大成片的玻璃窗射在地板上，倒映出他清冷修长的身影。

咖色身影站在打卡机面前，屏幕上出现阮昱明艳的脸，在听到打卡成功的提示音后他转身往办公室走，却碰到了迎面而来的肖棋。

肖棋戴着眼镜，本来还在和助理说话，看到阮昱摆摆手让助理先走，拿着空水杯走近了，转头先装模作样惊讶的看一眼窗外，“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阮昱不做理会，把书拍到他怀里，“你堂弟的书，还有几本选修课课本，你问问他需要吗。”

肖棋诧异的看向自己怀里的一摞书，一本本的翻下去，“这么全！”

阮昱进更衣室套衣服，出来看到放好书的肖棋，两人一起往实验室走。

拿到了书，肖棋终于知道关心一下好友：“还好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你迟到，不然都要怀疑你跟你老公吵架，出现感情危机了，隔壁那个整天盯着别人，你别被他举报。”

阮昱今天状态不好，闻言无意识问：“为什么？我又没做什么。”

肖棋撇撇嘴，“举报你受家庭影响状态不好，完不成项目呗，上次他举报小刘减肥你忘啦？”

阮昱好像听过一耳朵，但没什么印象。

肖棋哼笑一声，“他的项目论文全是靠搅浑水得来的，我上半年因为他丢了个项目，那傻逼，你知道他举报我什么吗？”

阮昱问：“什么？”

肖棋皮笑肉不笑，“举报我一天喝八杯水，浪费时间，做事情不专一，老子那几天刚好口腔溃疡，不喝水能行吗。”

“……”

说人不记得，说事就记起来了。

他们进实验室，阮昱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塞了一份实验数据，他顺手接了过来，沉默片刻，提醒肖棋，“他这几天好像下班都挺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