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昱急切的跑去卧室，从床头的相框里扣出自己藏在里面的半本书。

不，确切来说是几张，是故事的结尾。

他把两本书合在一起，终于拼凑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而这个故事方聿明也早早地就知道了，只是他没有拿到结尾。

粗略翻阅一遍，阮昱后背一阵发凉。

所以方聿明是为了救他，才时时刻刻想要把他拴在腰上，寸步不离的？

他摸索着泛黄的纸张，方聿明那本比自己这本还要破烂，看上去就是翻阅过很多遍的。

他突然明白过来，方聿明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

应该是从很小的时候就这样了，他小时候去摘杏子的时候，甚至更早。

他竟然这么多年才发现方聿明的不对劲。

阮昱坐在床边，看着手里的两本书。

方聿明一定不知道结局吧，如果知道将来会有一个他活着的背影的话，前面十几年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守着他，还耽误了方聿明的幸福。

他脑子里有些乱，一会儿在想方聿明那个持续了十几年的责任感，一会儿又在想方聿明对他保护的点点滴滴，还有其他人口里饱含爱意的眼神，一会儿又在想自己耽误了方聿明追求幸福的权利。

突然客厅沙发上的手机响了，他抬起头看过去却不敢去接，也不敢看是谁打来的电话，直到手机铃声自动挂断。

可十几分钟后又打来一个，手机铃声透露出对方的焦急。

阮昱终于放下书，走去客厅拿到了手机。

接听电话后是方聿明的声音，他有些担心：“刚才不舒服吗？”

阮昱摇摇头，还有些失神，努力集中注意力思考说：“没有，刚才在洗衣服，没有听到。”

方聿明却没放松下来，“别洗了，我回去洗就行，刚才靳初给你打电话也没有接，你说实话，是不是不舒服。”

阮昱顿了下，“真的不是，我好着呢。”

方聿明沉默了下：“你声音不对，我今天早点回去，午饭还是阿姨去做，一定要吃点，好不好？”

阮昱有些失神，在方聿明喊了两声后才装作轻松，若无其事的说：“好了我明白，你快工作吧，我刚煮了点果茶，要去看看了。”

方聿明觉得阮昱有点不对劲，可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挂断电话前只来得及提醒阮昱，“你的发热期记录要等我回家找，我已经和靳初说过了。”

阮昱顿了下，说：“好，我知道了。”

这句话似乎路饱含着别的情绪，可没等他细想，阮昱就催促他挂了电话，恰巧陈助进来送红头文件，方聿明不小心把这点模糊的疑虑过掉了，只想着早点回去。

晚上等他回家，阿姨刚好做好晚饭。

阿姨做了两天的饭，也是第一次见真正的雇主，笑了声说：“方先生和阮先生真般配。”

方聿明心情不错，工钱照结，不用等到收拾餐桌，让阿姨先走了。

他走到阮昱的书房门前，敲了下门，进门看到阮昱刚关上电脑。

阮昱看向他的眼神有片刻失去焦点，但很快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抬头看向他，笑了笑说：“我好了，去吃饭吧。”

方聿明见阮昱真的没有不舒服，松了口气，只是他见阮昱没有像前几天那样穿着他的外套，有些不满。

阮昱经过他身边时，他摸了摸阮昱的手，微凉。便拿了件自己的外套给阮昱穿上。

“怎么不穿我的衣服了，是好了吗？”

阮昱点了下头，"好了。"

方聿明不大信，尤其阮昱还是刚经历发热期。

趁阮昱洗手的时间，他去书房拿出保险箱，找出阮昱的发热期记录，打印了一份后，把原件锁回保险箱，拿着打印件去阮昱的书房，拿了他的那份回了客厅。

阮昱刚好洗完手出来，方聿明坐在餐桌前，正看着阮昱的记录。

方聿明看着第一行，在阮昱分化那天，他就隐隐闻到过橙子香，不禁懊恼自己的失误。

他从来没有和阮昱说过自己的信息素味道，错过了很多重要信息。

阮昱站在餐桌前，看着各个位置，想了下，拉开了方聿明对面的椅子。

方聿明头都没有抬，习以为常道：“昱昱坐过来，我们一起看。”

阮昱没动，拿起筷子说："我看过了……有点饿，我想吃饭。"

方聿明听他说饿，就没再叫他，只是叫他多吃点，自己查看打印纸。

晚一点的时候他拿了车钥匙，要去给靳初送一趟。

阮昱追上去，拿了外套往自己身上穿，“我也去，等等我。”

方聿明把装着记录的袋子拿在手里，帮阮昱裹了裹衣领防风，“不用，外面冷，我去送一趟马上回来。”

阮昱已经把外套穿好了，他坚持道：“不，我去，上次靳医生不是说要提取信息素吗？”

方聿明有些犹豫：“你的情况还不算稳定，我想下个月……”

阮昱摇摇头，态度有些坚定，“已经没事了。”

阮昱这么积极，方聿明看他的眼神变得犹疑，以前阮昱不是这样的，都要靠他生拉硬拽才会配合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