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感觉胸腔有什么在翻涌,有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但最后还是羞于启齿。
索宥桉是耿耿于怀,这事儿搁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那你想想怎么证明一下吧。”索宥桉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补偿我一下。”
“嗯……”这个“嗯”字被汤秽说得极小声,像是生怕被人听见。
路过了两盏路灯,从光亮走到昏暗,之后再回归到光亮里。
索宥桉已经看见了汤秽家的黑色大门,但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汤秽的心思都在那句“补偿”上,走路也心不在焉,等到他看见自家大门的横梁上挂着什么时,人已经到了大门口。
寒风里,五只鸭子四只母鸡都被绳子绑着脖子挂在大门的横梁上面,此时正随着风左右摇曳。
汤秽跟索宥桉都愣住了,夜空里那九具被吊起来的尸体显得有些骇人,家禽被抻长了的脖子仿佛还在发出死前最后的啼鸣。
一股寒意从两人身体蔓延开来,仰头望着高高悬挂在半空的家禽尸体,半天没说出话来。
“操。”索宥桉开口时,嗓音发哑,“这他妈谁干的!”
他很少说脏话,可眼前这一幕实在让他无法自控。
他推开门,把愣在那里的汤秽拉进院子,直接带进了屋。
“坐着别管,我处理。”索宥桉掏出手机立刻报了警,之后又打给了还在宾馆的老杨。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老杨正坐在宾馆的床上一边吃着烤鸡架一边看电视,地方电视台的恋爱节目,还挺搞笑的。
“在哪呢?”索宥桉问。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听得出情绪非常不好。
老杨立刻警觉起来,坐直身子:“屋里呢,咋了?”
他立刻下床,穿好拖鞋准备去隔壁索宥桉的房间。
“汤秽家出了点事,帮我查查谁干的。”索宥桉言简意赅地把情况说了一下,不等老杨多问,就挂断了电话。
老杨还没反应过来呢:不是,你什么时候又跑汤秽家去了?
年纪已经不小了的老杨缓了缓神,心说年轻人的感情生活真是一波三折。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打听八卦的时候,他听索宥桉那么一说就觉得场面瘆得慌。这是谁干的啊,这么缺德!
他去洗手间把手洗干净,穿了衣服直接往外走。
警察来得比老杨还晚,毕竟汤秽家这地方偏,天气又不好,人家民警过来也不容易。
两个民警顶着风雪开车抵达汤秽家门口的时候,杀禽凶手已经被五花大绑捆在了院子里。
“这是什么情况啊?”其中一个胖民警看着绑在那里的年轻人,又扫了一眼地上排得整整齐齐的死鸭子跟死母鸡。
“警察小哥,我们已经亲手把凶手捉拿了,就等你们来归案了。”老杨指着咬牙切齿杵在那里的王全说,“他把我侄子家的鸭子和鸡都给杀了,吊在了大门口。经我调查取证,人证物证都在这里了。”
老杨做事就是周到,王全杀家禽的工具、染血的衣物、看见他往门上挂鸭子的邻居,全都在这儿了。
民警瞥了老杨一眼:“你干什么的?也是警察?”
看起来还挺专业呢。
老杨憨厚一笑:“不是不是,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儿,尽自己的能力,给你们搭把手而已。”
“行,这样吧,你们都跟我们走一趟。”民警大手一挥,“当事人,嫌疑人,人证物证,一个都不许少!”
民警话音刚落,索宥桉一把揪住王全的衣领,将人拽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