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明德的进度还习惯吗?”
刚开学就考试已经是明德一贯的作风,在同市的几个重点中学也早有耳闻。
谢秋虽然心里有准备,但骤然从放假的环境跳转到考场上,还有些恍惚。
尤其这次考试模拟的高考氛围,和平时接触的完全不同,题量和他以前学校的不在一个量级。
怪不得每年全省的前十基本都被明德包揽。
能在明德这种学校里学习,是很多尖子生的梦想。
谢秋刚转过来,其实是有些不习惯,但他又早已习惯了在各种环境下保持良好的心态。
“习惯的,挽姨。” 谢秋说。
“那就好,”挽晚又说:“你们和班上的同学相处都还好吗?”
埋头干饭的江知照突然被cue,抬起头,正好与谢秋视线对上。
他张了张嘴,无声威胁:“小心说话。”
谢秋:“……”
他神色寡淡,收回目光,语气正常:“嗯,挺好的。”
挽晚放下心来。
旁边的江知宴欲言又止,但看到自家弟弟神色正常,便也打消了把刚才的事说出来的想法。
青春期的孩子,自尊心总是更强一点。
……
吃完饭,外面的夕阳已经落下,一家人收拾完碗碟,谢秋也准备离开。
挽晚拍了拍江知照的肩膀说:“知照你去送一下小秋。”
江知照便换了鞋带谢秋出门。
傍晚的气温降低,风中带着丝丝凉意。
江知照套了件轻薄白外套,有些透,衣料贴着手臂,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
两人沿着主路往小区外走,旁边是一处人工湖,这会儿微风拂过,湖面泛起一层层涟漪。
他们一路无言,安静的路面上,只听得到衣料摩挲的声音。
眼见将人送到小区门口,江知照及时停住,说:“我回去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父母?” 谢秋突然问。
江知照先是一愣,然后才明白是在说自己在学校的遭遇。
他想了一会儿,神情一贯的放松,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突然笑了一下:“说什么?说一群青春期的小孩孤立我?”
他摇了摇头,说:“那些人对我的孤立或是挑衅在我看来都十分幼稚,他们的行为除了保护自己岌岌可危的自尊心外,没有任何意义。有那个时间,我还不如刷几道题。”
谢秋低头沉默,似乎陷入了回忆。
而后抬起头,像是如释重负般:“你说的对。”
……
夜晚,江知照正在复习,搁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几声。
他没动,仍旧盯着眼前的书。
几分钟后,手机又响了一下。
江知照仍旧没动,心外无物扑在知识的海洋里。
等到将一个知识点吃透,休息时,他终于想起了被冷落的手机。
拿起来一看,有几条木子良的消息。
他点开木子良的聊天框,这人已经复习到神情恍惚了,疯言疯语地给他发着:
[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不敢高声语,恐惊梦中人]
……
江知照回了个:[.]表示已阅。
那边很久没传回来消息,江知照琢磨着这人怕是看书看睡着了。
他索性退出聊天框,余光瞥到下方宋彦的聊天框。
手指悬在宋彦那一栏。
宋彦已经被他点了“不接收”消息,因此聊天栏上没有红点,只有显示的几条未读消息。
江知照并不想点下去,但奈何未读消息数字像根刺一样卡在他视线末端,让他想忽视都难。
纠结一会儿,他最终感性战胜理性,点了进去。
宋彦给他发了很多条消息,江知照一条条往下翻。
前面几句是问他在干什么,暗戳戳地询问他有没有复习,后面几条则是变着花样儿感谢他的帮助。
似乎已经认定了自己会控分一样。
江知照看得眼睛疼,回了个:[?]就退了出去。
……
第二天上午江知照也完美完成考试。
原主分科时选了主修理科,也正是江知照以前高中学习的内容,重新把知识捡起来倒也不难。
他做完整张试卷,再检查一遍,抬头一看,距离考试还剩近一个小时。
于是他又复刻了昨日的动作,双手往桌面上一叠,头朝墙面搭在了手上,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
监考老师有了昨天的经验,这会儿已经见怪不怪,经过江知照身边时,还刻意放轻了脚步。
考试还剩三十分钟的提示铃响起,江知照卡着点撑起身,耐心等到铃声结束,半梦半醒地举起手提前交了卷。
等到上午的考试结束,高三年级又一次震动:
那个昨天数学提前交卷的前年级第一,上午的考试又提前交了卷。
江知照先去小卖部晃荡了一圈,等他进教室的时候,就见里面的人一反常态地没围在一起对答案,而是目不转睛地捧着手机。
就连谢秋看到他,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江知照有些懵:“做题做傻了这是?”
前面的木子良转过身大喇喇露出手机。上面停留在论坛最新一页,刚好刷出来一条最新消息:
靠,江知照不会真完蛋了吧?死恋爱脑……
江知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