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节新的魔咒补习课。
塞德里克把人带来以后,少不得跟潘多拉闲谈几句,就问起了潘多拉推荐给利特尔的那本书。
潘多拉笑了起来:“学长也打算重读一下《紫衫木与太阳的悄悄话》?”
“我没读过那本书。”塞德里克说。
她的笑意在那一刻顿住了,不过很快,她又点头玩笑:“那你小时候看什么?”
“《诗翁彼豆故事集》。”
“那是什么?”她彻底懵了。
“你没听过?”塞德里克意外地看着她,“跳跳锅,好运泉……毛心脏?”
“毛心脏我知道,爸爸给我讲过,是很厉害的魔法!”
很,厉,害……
塞德里克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那是可怕的黑魔法。”
“可怕?”潘多拉喃喃,她虽然还没被《预言家日报》腌制入味,但也知道克劳奇被从魔法法律执行司调去了国际魔法合作司,只是她还没办法忽略魔法部里那些无法言说的黑暗,“他们不是一直都觉得,如果一个人犯了错,受什么惩罚都是应该的吗?”
塞德里克不解她的感慨,但当潘多拉不打算再说下去时,他绝不会追问。
课程开始,如果要比,潘多拉大概是一个比麦格更加严格——甚至是严苛的老师。
她为什么要这么严格?
塞德里克旁观着她教授魔咒音节,细细揣摩起她的心思。
她始终认为,他们学习魔法相关知识不过是鹦鹉学舌。
既然要学习自己不配涉足的领域,所以必须紧绷每一根神经,以一种最标准的优雅姿态、怀着崇高的敬意接受这个资格——这是来之不易的恩赐,否则就是亵渎。
但这些心思,塞德里克是不可能懂得的,哪怕他已经从利特尔嘴里听到了“亵渎魔法”这样的说辞,也最多就只想到那是潘多拉作为“纯血主义者”拉不下脸,嘴硬着要藏起自己的善良。
课刚上了没多会,正是他们自己练习、潘多拉休息地时间,她随手翻着《世界魔法史:16世纪的巫师家族趣闻》,教室的门却被推开了。
来的人,是布莱斯。
如果不算上课下课的必然碰面,也不在乎休息室里有没有红玫瑰,他们已经有快一个月没有交集了。
即便是这样的碰面,他们之间也沉默着,赌气一般谁都不肯先开口。
布莱斯看清了这里都有谁都在干什么以后,冷笑一声拂袖转身退出教室;潘多拉像是闷着不肯哼声转头将目光抛出窗外,除了随手把书合上后胸口略有起伏,什么都没有改变。
“要不要去看看?”塞德里克低声问。
“有什么好看的。”潘多拉冷着脸,说完后又觉自己不该跟塞德里克撒气,便换了一幅面孔,“不理他。”
检查完修复咒,少不得再给他们讲一讲静音咒的使用技巧。
Silencio,真的不难。
潘多拉回到休息室时,这里人还不少,布莱斯正和西奥多下巫师棋。
他这些天在图书馆里受够了《神谕解世》的磋磨,好在有好心的姑娘愿意沦陷在他随口说出的暧昧话语里替他暂排忧思。
但今天不同,他收到了路西法的信。
对方一贯婉转陈词,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可通篇路西法只表达了一个意思——不要再试图利用潘多拉作为跳板。
与此同时,猫头鹰棚屋里有一封阿奎拉给潘多拉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