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在房间里闷了好些天，克林特使劲浑身解数才请她赏光去对角巷透透气。

“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长蘑菇。”

“你这几天心情不好，怕你闷出毛病来。”

“我不是……”潘多拉看了看克林特，他是阿奎拉最信任的人之一，或许是可以跟他说这些的吧，“我跟凯瑟琳吵架了。”

她垂头丧气。

“凯瑟琳？”克林特张了张嘴，终于归于沉默，他完全不知该从哪说起。

凯瑟琳，那是一出生就跟潘多拉寸步不离的蛇，而且还不能当普通的宠物来看，毕竟她俩是能对话的。

俩人沉默着不知走出多远，克林特才试探着问：“小姐愿意告诉我原因吗？”

“我看到了妈妈以前的笔记。”潘多拉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觉得自己……会让妈妈很失望。凯瑟琳说，我现在还活着她就已经很欣慰了。但……不是这样的。”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克林特停住脚步半蹲着身子，生怕潘多拉想不开。

“因为，妈妈会和他们交朋友。”

克林特此刻深觉阿奎拉那种清单式的表达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可他当然也能清晰地察觉到潘多拉有不愿意面对的东西，于是只宽慰她：“不管你做过什么，就算曾经那些事会让你妈妈不高兴，可你只要愿意改，她还是会很开心的。”

“真的吗？”潘多拉可不觉得那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她眼里只有带着水雾的迷茫。

“当然是真的。”克林特拍了拍她的肩。

他没有追问潘多拉说的“他们”是谁。

尽管因为年纪没能一睹昔日图卡纳的风采，他其实也听说过不少——关于洛比利亚家族长大的布莱克小姐，有多么离经叛道。

那已经不是作为一个洛比利亚或是布莱克的离经叛道了，而是作为一个巫师，她居然真的跟那些家伙们同吃同住同游的惊世骇俗。

她后来去了霍格沃茨上学，在校期间就和达摩克利斯·贝尔比等多位如今已是享誉世界的魔药专家一起研究出了狼毒药剂。

直到去世以前，为了推行狼毒药剂，贝尔比制药每卖出一瓶狼毒药剂，图卡纳都会补贴该公司和购买者一笔钱。她去世后这两笔补贴就没了，再到了近些年，贝尔比制药每年都会给潘多拉发一大笔分红。

“那，克林特。”潘多拉眨了眨眼，“你知道我妈妈一直在做什么，对吧？”

克林特点点头，阿奎拉并没有要求自己对潘多拉隐瞒什么：“你妈妈是一个绝顶厉害的人。”

“那我爸爸呢？”潘多拉不假思索地追问。

看着她矛盾又迷茫的样子，克林特犹豫了。哪怕没有待在英国，他当然也曾听说过希绪弗斯·冈特——那个由史上最危险的黑巫师一手教出来的，“最完美的作品”。

要不是因为后来与阿奎拉的关系，他是完全想象不到希绪弗斯会和图卡纳有什么除你死我活以外的交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