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不怕,”詹杏儿神色认真道,“只是家有家规,父亲有训,詹家人的剑只能指向敌国外患,不能是国人同袍。”
“走吧。”詹杏儿行礼后,转身对谢钧道。
两人转身,一道长鞭击地的声音响彻演武场,须臾长鞭携风而来,直直劈向詹杏儿的后背。
谢钧一慌,刚要出手,却见有人比他反应更快,已经借力卸力,顺势扯住了长鞭。
猩红的鞭子尾部裹在少女的小臂处,长乐都震惊了,她这一鞭带着愤怒,使了实打实的力气,詹杏儿就这样接住了?没有丝毫的血流下来。
“你?……”她张了张樱桃小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合了下去。
“别闹了,殿下。”詹杏儿松开长鞭,眨了眨眼道,“若还是放不下,改日你去将军府,我请你喝酒,喝西川的酒。到时,我们再心平气和地谈谈?”
长乐无言,转身时仿佛发出一声低笑,随着内侍的一句起驾回宫,离开了被高墙包围的演武场。
“跟我来。”谢钧声音不愉。
身旁的男人说完就要走,詹杏儿不解道:“去哪?”
谢钧瞥了一眼她的小臂,抬眼道:“太医院。”
“算了吧,传出去不太好。”
“那我送你回去。”
詹杏儿刚要拒绝,猛地想起自己是坐宫里的马车来的,只能答应了下来。
上了谢钧的马车,詹杏儿发现这厮是会享受的。车内宽敞不说,主座间的小桌上放着一套茶具,小巧的博山炉升着袅袅轻烟,座椅上铺着绒毯,往下一坐,就好像坐进了一团云里。
詹杏儿坐到了侧面,正打算眯一会,既解困,又可以避免尴尬,却听坐在中间的谢钧敲了敲桌子:“过来。”
詹杏儿:“?”
谢钧打开从储物格里拿出的瓷瓶,解释道:“你应该受伤了,这里有药。”
詹杏儿移了过去,掀开衣袖,白皙如玉的小臂上,粉色的伤痕格外扎眼。
“没出血,不是什么大问题。”詹杏儿一边摸了摸伤痕,一边不以为意道。
白色的粉末细细地铺在伤痕处,带来丝丝凉意。詹杏儿看着低头处理伤口的谢钧,觉得小谢大人确实有些姿色。
眉形如峰,鼻梁高挺,薄唇红润,一看就……
“嘶,疼——”包扎时谢钧故意使了劲,突然的疼打消了詹杏儿的浮想联翩,让她倒吸一口气。
“还知道疼,我以为二小姐当自己是块铁呢。”
将药瓶等物重新放回储物格,谢钧慢悠悠倒了一杯茶水。
熟悉的阴阳怪气让詹杏儿想起了一件事,她皱了皱眉,目光肆意地从他眉间扫到颈间,又在他颈侧扫描。
气氛有些不对劲,向来举止文雅的谢钧将水咕咚吞咽了下去,正打算把身体往侧面移移,却被詹杏儿一把抓住了胳膊。
“你干什么?”谢钧惶恐,而后挣扎。
但是无果。
得手的小狐狸脸上带着狡黠的笑,一手按着他的手腕,一手拽着衣袖往上一撸,绯色的官袍便被褪到了臂肘之间。
芊芊玉手覆盖在他的手背,肌肤接触的地方是凉与烫的交锋。红色爬上了谢钧的耳尖,偏偏罪魁祸首却毫无知觉,还在肆无忌惮地打量他没有遮盖的地方。
入目的手臂犹如一块上好的白玉,除了中间处有一颗小小的黑点外,没有一块红点。詹杏儿可以确定:“你没中毒?!”
谢钧扯回自己的胳膊,整理了衣袖,心虚地转了目光。
“那你为什么不上朝?”
“你又戏耍我?!”
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詹杏儿气急,回到了侧椅上,后面的路程不管谢钧说啥做啥,她都沉默不语。
“大人,二小姐,詹府到了。”
马车外传来怀书的声音,詹杏儿起身就要往外走。
可惜没走掉,某人又拉住了她的手腕。
“是我不对,要怎样才能消气,你尽管说。”
詹杏儿回头盯着他想了一会,没报复成功已经是事实,若是就这么走了,这家伙岂不是没有分毫损失?重新坐了回去,她决定让谢钧出出血。“既然你诚心道歉,是不是该摆一桌?”
谢钧点头:“应当。”
“以谢大人的身份,在鹤鸣楼请客不过分吧?”
谢钧点头:“不过分。”
“那就这么说了,我要在鹤鸣楼吃顿饭,饭菜随我点,银钱由你付。”
“时间呢?”
詹杏儿还要问问詹书娴和詹书静的时间,便道:“等我什么时候想去了,再通知你。”
目的达成,詹杏儿开心地下了车,还拍了拍怀书的肩膀道:“怀书,再见!”
怀书双眼一亮:“再见,少夫人!”
詹杏儿脚下一个趔趄,差点绊倒。
她就多余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