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杏儿道:“你别过来了,先站那里。”
谢钧恍若未闻,继续向前。
詹杏儿急了,谢钧这个小气鬼,要是看到那些画,自己不得被他嘲笑一年?她慌忙向前一步,伸开手臂打算摆足气势让他退后。奈何谢钧也在上前,她的手掌好巧不巧地推在了他的身上。
春日衣衫不厚,詹杏儿的五指仿佛能感受到谢钧的体温和心跳,她一时忘了拿下来。
谢钧伸手将她移开,又从她身后的卷缸里拿出一卷画。“我是想拿这个。”
“……”詹杏儿后退半步,堪堪缓过来,她扭头道,“这是什么?”
谢钧将画卷递给她:“打开看看。”
詹杏儿打开画卷,见是一幅花鸟工笔画。画面上寒竹苍劲,枝头的三只鸟雀各具情态,仿佛活了一般。
詹杏儿目光流连在画卷上,由衷道:“好看诶。”
谢钧:“我画的。”
詹杏儿目光移了过来,期待地看着他:“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说说看。”
谢钧往一旁的罗汉榻上走,詹杏儿放下画卷,跟了过来。“我想画一些图纸,但是我没学过画画,实在是画得难看。你帮帮我?”
谢钧:“有点渴。”
詹杏儿慌忙倒水,笑嘻嘻地递上前。
谢钧接过,浅尝一口,问道:“为什么画图纸?”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既是求人帮忙,还是要讲清楚的,是以犹豫过后,詹杏儿解释了缘由。眼前之人明眸发清扬,声声如莺啭,谢钧看着看着便有些移不开眼睛,嘴角也不经意地上扬。
“明白了吗?”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詹杏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谢钧点头:“明白了。”
“那你帮不帮忙?”
谢钧悠悠然道:“这两日婚假无事,可以帮。”
詹杏儿高兴道:“谢钧,你人真好!”
两人一起用了晚饭,饭后詹杏儿迫不及待地就要拉着谢钧干活。奈何被怀书抢先一步,他端着一瓶药酒道:“大人,该抹药酒了。”
谢钧还未说话,詹杏儿奇怪道:“为什么抹药酒?”
怀书答:“大人手腕处不知怎么被撞到了。”
撞到了?不会是昨晚踢谢钧下床的时候磕到哪里了吧?詹杏儿有些懊悔:“严重吗?严重的话就不画了。”
谢钧:“不妨事,是左手。”
“我帮你抹吧。”
谢钧推辞:“让怀书来就好。”
詹杏儿坚持道:“不用,你放心吧,这活我熟。”接过怀书的药酒,詹杏儿又让他去弄些热水和手巾。
詹杏儿不是说大话,撇开詹兴尧不说,她自己从小练武磕了碰了再所难免,抹跌打酒这活,她实在是熟得不能再熟。
谢钧让下人都出去了,然后将左手的袖子往上折了折。随着詹杏儿开始抹药,手腕处开始传来些许疼痛,温热和凉爽也交替而来。詹杏儿不敢使劲,一边轻轻按摩,一边问:“疼吗?”
谢钧先摇了摇头,然后才意识到现在她低着头,所有的目光都在自己手腕上,于是又道:“不疼。”
詹杏儿放下心来,继续按揉了一会。然后把一旁的巾子浸在热水里,再从盆里捞出拧干,覆盖在谢钧的手腕处。
热敷需要点时间,手上动作停下来,两人间就有些无事的尴尬。就在詹杏儿想着要不要道个歉,好歹说说话时,谢钧开口道:“跟我说说你想做的东西?”
对啊!詹杏儿瞬间恢复了活力,她跑到西次间的书桌旁,拿过几张图纸,又跑了回来。
“这个是西川那边的帽子,大概是这样子的。”詹杏儿递给谢钧一张图纸,怕他看不明白,来到了他身侧,弯着腰描述给他听。
谢钧往里移了移,詹杏儿便顺势坐了下来。詹杏儿觉得自己说得很乱,一会儿大小花纹,一会儿形状像碗的。谢钧一直没说话,詹杏儿怕他有不懂的地方,于是问道:“你,清楚了吗?”
詹杏儿刚想说,不清楚也关系,我再讲一遍,那边谢钧却将热敷的巾子取下,起身道:“清楚了,我画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