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叫人不大相信。
鱼燕漪却全然未曾发觉。
自小到大就没遇上过什么难事,无论心仪什么,对方都会很快被她俘获。
只怕鱼燕漪也很难想象,有人会不喜欢她?
沈华容还记得,小时候带鱼燕漪上街逛灯火节,她们身上带的零钱不够,鱼燕漪又偏偏看上了卖灯摊子上最贵的那一个凤凰灯。
她是长姐,自然怕弟妹们闹,可鱼燕漪没闹。
反而不知世事的鱼燕漪眼睛亮着盯着那盏灯,将编织凤凰灯的老板一顿夸赞。
最后还眨巴着水灵的大眼道:“大娘一定是神仙下凡,才能有如此手艺把天人们看的物件带到凡间来。”
此言一出,那个老板直接愣住了。
一旁的人听了这话也被好奇引来了目光。
老板顿时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
最后把那个凤凰灯送给她们。
鱼燕漪还一本正经道:“大娘的凤凰灯都给我了,可我却没带够钱,不过我最尊贵的就是这个了。”说着,她从怀中掏出家中的糕点递给对方。
大娘一时间更乐了。
她们姐弟几人也哭笑不得。
还有后来,她春心萌动与沈君度生了情意的事。
沈华容看得真切,分明是她莺莺妹妹只多同沈君度说了两句话,那二傻子便把心都交了。
如此想来,这世上能拒绝鱼燕漪的人,当真不多。
鱼燕漪果然摇头。
“不会的,他定然心中有我。”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那枚谢玄危赠给自己定情的玉佩,道:“他的家传玉佩都赠给我了,还能有假不成?”
实际上是不是家传的鱼燕漪也不清楚,只看那玉佩材质细腻温润,是个适合传家的宝贝。
沈华容接过那玉佩细细看了一番,确实是块好玉,像是个用来定情的信物。
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便是了。”
将玉佩重新递还给鱼燕漪时,她又在玉佩底下那个“谢”字上头多瞧了两眼。
“姓谢?”
鱼燕漪点点头。
又想到或许军营中姓谢的人不多呢,忙恳求道:“姐姐可千万别去调查他,两人之间相处,最要紧的便是信任。”
要紧的是不能让姐姐知道自己已然悄悄去军营看了他好几次。
沈华容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来,又很快摒弃而去。
她点点头,才道:“罢了,这还没如何呢你便已经开始护着他了。将来岂不是要为了他忘记姐姐,忘记祖母了?”
鱼燕漪红着脸摇摇头。
“我是看重他,可也同样爱姐姐、爱外祖母,自然不能越过了你们。”
沈华容闻言笑笑:“姐姐不过开个玩笑,你就紧张成这样了。”
鱼燕漪这才反应过来,她是故意拿这话揶揄自己,又生气又娇羞道:“长姐变坏了,从前从不会故意打趣人。”
沈华容笑得更加开怀了。
鱼燕漪趁机便道:“姐姐,咱们一直坐在屋内我都觉着闷得慌,外头杏雨梨花可爱得紧,我一个人在宫中不敢瞎玩,不如姐姐同我一起去看看。”
鱼燕漪在宫中共待了两个时辰便又启程离开了。
回府的马车等候在宫门口,她本在花园中玩闹了许久,费了些力气,今日出门又起得早,待和表姐说完话回来,早已经没有什么精力。
只蔫儿着脑袋由侍女扶着往回走。
待到了马车上,还未等启程,她的脑袋才被晃了一下,不待闭目养神,便被人叫住了。
她脑袋昏沉,只觉马车才没动一会儿便又停下,随即便是外头侍女与人争论的声音。
鱼燕漪顿时什么困意也没有了,她对外头问:“眉钗,可是出什么事了?”
马车外还传来云簪与人争论的声音,眉钗闻言拦了拦云簪,同她解释:“姑娘,外头又进了一辆马车,说是……咱们挡了他们的路,让咱们避让。”
皇宫门口,竟有人这般胆大妄为,丝毫不顾及。
鱼燕漪撩开帘子,外头正停着一辆四面丝绸紧裹、镶金坠宝的马车,朱红色绸帘将她的视线挡住,不得窥见其主人。
她眉头紧皱:“让他们先过去。”
又吩咐叫云簪回来。
可对面的马车却不那般好说话,因方才与云簪起了几句争执,此刻便停了不肯走。
鱼燕漪正要与人理论,却见朱色绸帘被人用玉扇挑起,传来男子的声音:“罢了,怎敢抢美人的道,姑娘请先行。”
她鼻子皱了下,很快放下帘子。
没同对面客气,吩咐轿夫很快离开了此处。
“郎君,郎君,人已经走远了。”小厮在马车主人耳边轻道。
只见男子身着暗紫色衣襟,腰间佩绣朱雀金带,形容俊美,却是痴痴地望向窗外,听了下人提醒才将将回神:“世上竟有这样的美人。”
“这是哪家的?”
“郎君,才从宫中出来的,只怕不是……不是好惹的。”
“怕什么?母亲前日不是说要为我说亲,那我便要她了。”
看着连影儿也不剩的远处,他又“啧”了一声:“怎么都没同我道谢,不过美人总有特权。”
下人又低声道:“可是郎君。”
“啰嗦什么,我方才礼让了她一番,她定然会对我有个不错的印象,你且去查了她的身份,来日自有你的好处。”
国公府的马车远去。
鱼燕漪终于安心闭了眼,临意识模糊之前还没忍住低骂了一声:“今日真是白日撞鬼了,好好的出宫被旁人挡了路,他还成了好人了。”
“姑娘莫气,索性方才云簪已经骂过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