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长得太丑,真的没给媒婆悄悄塞银子吗?”
“这个?一拳头能打死两个你家姑娘我,长得这么壮为什么不去参军。”
次日一大早,鱼燕漪便叫侍女们将上次自己挑剔了一堆的画像找出来。
“找那位姓薛的公子。”鱼燕漪如是说。
于是几个侍女们翻腾了一大早上,连带着鱼燕漪自己也要再次将自己上次嫌弃过的画像重新瞧一遍。
终于在角落找着了一张画像。
鱼燕漪左看右看,分明长得并不算难看,却怎么都觉得他生得有些讨厌,许是因为手中拿的折扇太过富丽。
这便是舅母意图给自己寻得未来的夫婿?
云簪不知道鱼燕漪的意思,只顺着她的视线也在那画像上看了一会儿,才评价道:“其实这位薛郎君生得也不错,若无姑娘的心上人,便也算上选。”
鱼燕漪闻言转头看向她,眼神莫名。
“姑娘怎么了?”云簪问。
鱼燕漪将那画像放下,又语重心长地看向一眉钗:“今日来给外祖母医病的那位大夫可还在?”
两人听她忽的关心起老夫人的病情,于是连忙点点头说是,正待要请人去问了病情。
便听鱼燕漪接着道:“若是看过了病,便请人来咱们院子一趟吧。”
云簪尚且不解。
眉钗已经掩着嘴轻笑。
“这云簪好端端一个人,眼神出了问题可如何使得?”
“使不得了使不得了,也亏得姑娘心疼你,还不快谢谢姑娘。”眉钗一面去拉云簪,一面挤眉弄眼地调笑。
话说到此,云簪哪里不明白,姑娘这是借着取笑自己,好诉自己对那位谢将士的情意呢。
云簪又远远看了一眼那被丢在一旁的画像:“姑娘心中有谢将士,自然觉得谁也抵不过他。不过这位薛郎君,不止为何我看着画像总觉得眼熟。”
也许这便是她觉得薛郎君模样生得不错的原因。
“姑娘为何突然寻了这副画像出来?”
“家中过几日有春酒宴,会请这位薛三郎君到府上。”
两个侍女对视一眼,纷纷有了猜测。
鱼燕漪不等两人胡想,便道:“还有卫家郎君,城北王氏,城西霍氏,还有谢……玄危哥哥。”
这些前来赴宴的人家中多是有适宜婚配的郎君,国公府这样大张旗鼓地准备宴会,又是贤妃娘娘赏下的宴,意图再明显不过。
难怪鱼燕漪不喜。
两个侍女不愿见她不高兴:“既然谢将士也来,那自然是没有其他人什么事了。”
鱼燕漪毫无轻松地点点头。
薛家的门第确实高了些,若薛家那位郎君来了,舅母有意撮合,她心上人还如何与薛家争。
这也不是最可怕的。
鱼燕漪最担心的是,若心上人不争该怎么办。
唉。
鱼燕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鱼燕漪因为这件事情犹豫再三,决定还是得当面将这封请帖送到谢玄危的手上。
得到他的回应,她才能放心。
上一次两人约在城内相见,便因有沈君度的作用,浪费了好些时间。
此次鱼燕漪挑了个好日子,三月初三,民间正有集市,年轻郎君和姑娘们常在这一日出门互诉心意。
如此一来,不必她开口,玄危哥哥也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鱼燕漪觉着自己这个想法简直挑不出错来。
于是,当日便先递了书信去给城外的谢玄危。
收到信时,谢玄危耳边正围着个嗡嗡不停的苍蝇:“我原以为将军此番在劫难逃,却不想竟然三言两语就把未来夫人给哄好了,实在好手段!”
说着,还朝谢玄危竖了个大拇指。
又很快气短地缩了回去:“不,是好计谋。”
谢玄危头疼地看着这个话实在多的手下。
“近日可有国公府那边的消息?”
松雪摇头。
又从怀中掏出来一封信:“不过有这个,是未来夫人遣人送来的。”
谢玄危接过书信,又听松雪继续诵经:“虽说将军你哄人的法子用得好,可恐怕还是鱼姑娘心中将将军你看得千般万般重,这才总能轻易原谅你。”
“说的什么废话?”
松雪图穷匕见:“将军,你那日到底是如何哄未来夫人的?”
“打听这些做什么。”谢玄危不欲与人多说鱼燕漪的事情。
他心中清楚,在鱼燕漪那儿,自己还和谢迟是两个人。
一个是她一见倾心一往而深的心上人,另一个则是年少时有过渊源恨不得再也不见的讨厌鬼。
松雪抬手挠了挠脑袋:“我提前学习学习,等将来我有了心上人,也好别惹了人生气哄不回来了。”
“你呢,还是先找着心上人再说吧。”
可思及那日。
谢玄危竟真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如何和鱼燕漪说的。
他只记得她那日前来,竟然特地准备了香囊,是特意为自己动手绣的,为此还将手指头扎破了几个针眼。
后来……
收到这样象征女子心意的物件,他本是该退回的。
还得同她说清楚。
可他是怎么做的?
那枚香囊又到了何处?
谢玄危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
谢玄危将那封信打开——三月初三,相约上巳节。
松雪立在一旁隐约瞄到两个字:“果真是上巳节相约。”
谢玄危一抬眉。
“不是吧,将军你连上巳节也不知道吗?”
谢玄危将那封信快速地收回了怀中:“自然知晓,我从前在……在金陵城也是过过上巳节的,不过是那边的习俗和京城不大一样罢了。”
松雪一脸信服:“也是,金陵城在南,京城在北,离得这么远习俗天差地别再正常不过。”
谢玄危闻言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