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花的手顿了一秒,很快又继续忙活。
直到玫瑰安然无恙住进花瓶,客厅染上一抹艳丽,陆青阳才含情脉脉地看向薛承,比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要认真得多。
“我喜欢你。”
四个字编织了一张沉默的大网,两个人脑瓜子里都嗡嗡作响。
嘴角还在隐隐作痛,提醒他不是梦。
告白不是计划中的事,经过霍云骁的刺激,陆青阳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
这样的状态很陌生,让陆青阳感到有一丝狼狈。
“抱歉,我情绪有点不稳定,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
说话的声音自带颤音,陆青阳起身时略显笨重,腿部应该也有伤。
身形沉重而孤独,像个茫然无措的孩子,让人放心不下。
“太晚了,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薛承不追问经过,带着陆青阳去了客房,又找来自己的睡衣。
陆青阳乖巧地去洗澡,薛承回到客厅,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反思。
难道他撩而不自知,无形中勾引过陆青阳?
陆少爷又不是纯情少男,怎么就轻而易举沦陷了呢?
“艹,心疼男人是没有好结果的,我这是放了大忌,大忌啊!”薛承后悔地拍痛了大腿,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
“结束一段感情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薛承想起网络上的感情理论,又自我否定,最低谷的时候尚且保留原则,现在更不能自乱阵脚,绝不能被陆青阳带偏了节奏。
陆青阳洗完澡出来,刚吹完的头发九成干,还残留着少许湿气。
裤子直接变成了九分裤,腰部的位置更是衣不蔽体,人鱼线光明正大地暴露于灯光之下。
薛承很没有原则地动摇了,身材这么好,还喜欢他,左思右想也不吃亏。
唯一的问题是,这货情史丰富,隔三差五蹦出来个前任膈应人,他可受不了。
薛承在“活在当下”和“长远考虑”之间纠结。
突然茅塞顿开,未来太遥远了,不如享受当下。合得来就处,合不来就分手。
瞻前顾后只能委屈自己。
如此一想,薛承睡意全无,今天的陆青阳格外好欺负,他不能放过这个“折磨人”的机会。
“衣服有点短。”薛承明知故说,佯装好心去拉衣服下摆,试图盖住裸露的皮肤。
然而衣服不会瞬间变长,人也不可能迅速变矮,心事重重的陆青阳心不在焉,拉扯间前倾了一瞬,闻到了薛承身上跟自己相同的味道。
意识苏醒,从不知所踪的远方归来,着眼于当下。
他顺势抱住薛承,将头轻轻靠在对方的肩膀上,声音有点儿委屈:“晚上去薛家找你,门口遇到霍云骁,他怎么在你家?”
“薛霍两家有生意往来,中间还夹着薛启铭,他出现在薛家很正常啊。这就吃醋了,不像陆少的风格啊。”
薛承语气轻扬,将人推开,转身去找药箱。
“我什么风格?”陆青阳瞧见药箱后,消沉的心情土崩瓦解,自觉坐到沙发上,等着被关心。
“陆少名声在外,别谦虚。”薛承不想翻旧账,但也不回避事实。
检查伤势的同时,顺便欣赏了一番陆青阳的身材,确定并无大碍,就果断地把药箱推过去,让人自己处理。
“你就不能帮我一下吗?”陆青阳本就惜命,伤筋动骨早跑去医院了。苦肉计没用,他也不再矫情,自己开始处理伤口。
“自己打的架自己收拾。”薛承嫌弃地摆摆手。
霍云骁是薛承的过去式,又是自己的朋友,是不可否定的存在,这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的事实。如果不能正确认识这些关系,他与薛承也走不远。
明明做好了心理建设,可改变立场后与霍云骁直面对决时才发现:纵使他前任多,战斗力加起来都敌不过霍云骁一个人。
陆青阳不否认丰富的过去,每一段他都投入了感情和精力。只是日久见人心,当价值观出现分歧,分开是必然的归宿。
面对过去,他问心无愧。着眼当下,他万分较真。
陆青阳一把抓住薛承的手腕追问:“你还没回应我的表白,别想蒙混过关!”
薛承身体前倾,在陆青阳还算干净的眼角亲了一口,挑眉笑道:“你戏太多,我都找不到回应的机会。”
陆青阳猛地把薛承扑倒,准备讨个新身份见面礼,然而动作幅度太大,碰到了腿部的伤口。
痛觉神经在同一时间向他发起攻击,身体不受控制地失去平衡,前额撞到沙发扶手上,额角的伤口被二次伤害。
陆青阳趴在薛承身旁动弹不得,沉默地倒吸了几口冷气。
意外发生得突然,薛承忍俊不禁,关心道:“没事吧?”
“有事。”陆青阳忍痛换了个姿势,侧身看向薛承,厚脸皮道:“需要男朋友的呵护。”
薛承敷衍地拍了拍他的头,幸灾乐祸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伤在身就别瞎折腾了。”
陆青阳没什么坏心思,只是想要一个吻。抓马一番,狼狈至此,这个吻非要不可。
不顾嘴角的伤口,趁着薛承没有防备,出其不意吻了上去。
“唔”地一声,薛承本能的反应,牙齿不小心撞破陆青阳的嘴唇,血腥味儿在口腔迅速漫延。
陆青阳闷哼一声,越疼吻地越凶。感受到薛承企图拉开距离后,更是发疯一般地将人禁锢,蛮横霸道,不容退缩。
薛承被吻地气喘吁吁,不甘心却又不得不承认,高超的吻技让他沉沦。理智暂时被压制,从主动回应开始,爱情的火花越演越烈。
可控的范围内,允许爱情的龙卷风多刮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