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绶压鞍沉,磨蹄声碎玉。
潼关烽递急,剑南花犹绿。
流民扶杖立,笑指炊烟细。
回首西风里,童争说戍旗。
“老丈是外乡人吧?来这边是走亲戚?”路旁杂货摊的小贩一边为客人推荐货物一边套着近乎道。
“老朽在这里哪里有什么亲戚啊。”老翁苦笑着说道,“不过是从河北一路逃难来的。”
“唉,好歹您这不是平安到了咱益州了嘛。自从卢大人当了益州刺史,五湖四海的人可来了不少呢,您老人家就安心在益州住下。”小贩宽慰道,“可真不是我吹,您瞅瞅这外面都乱成什么样子了,咱蜀中还是这么歌舞升平,真多亏了咱卢刺史。”
“什么卢刺史?卢公如今可是剑南道节度使!”一旁卖货的中年女子纠正道,“要我说节度使早就该让卢公来当了,你瞧瞧之前那几位都是什么货色,他们也配?”
“王家嫂子,这话可不能说,如今圣驾到了益州,万一被有心人听了去可了不得,咱不能给卢公惹这麻烦。”小贩冲着中年女子摆了摆手,“话说回来,自从卢大人这节度使走马上任以来,可收拾了不少贪官污吏和作奸犯科的土豪劣绅。咱益州就不提了,早些年就被卢公给理顺了,听说汉州、彭州、蜀州还有其他地方都抓了不少人呢。”
“可不是嘛,抄家的抄家,砍头的砍头,真是让人痛快!”王嫂子说着用拳锤了一下手掌,然后凑过来说道,“我那口子昨天贩货回来讲,最近各地州府在丈量抄没的土地田产,说是要将所有权收归官府,然后分给没有田的人种呢!不要地租,每年正常交税就行。老哥,你可分到了?”
“分到了,分到了,老朽一家五口人,分到了不少地呢!官府还鼓励我们这些流民继续开垦荒地呢,说是开多少都是我们的,只不允许买卖罢了。”老翁略感可惜的摇了摇头。
“允许买卖才不好呢!要不然那些贪官哪来的那么些地!不都是从老百姓手里强买强卖的嘛!”王嫂子反驳道。
“大妹子这话也在理,我瞧着卢大人是个好官,就连如今天子来了益州,卢大人也没叫老百姓多出一分钱一分力,剑南的老百姓有福啊!”老翁感慨道。
“谁说不是呢!老哥,我这里有卢大人的画像,你要不要买一副回去挂着?我们益州的百姓几乎家家都有的。”王嫂子趁势推销起自己摊位上的东西,“真不是妹子我夸嘴,整个益州城,数我家的卢公像样式最多,最像了,我闺女可是裴大师亲自指点过的!”
“你可别吹了,不就是那次遇到裴大师在城外游玩,正好碰见你闺女在田埂上拿着树枝乱画,实在看不下去才指点了几句嘛?”有道是同行相轻,一旁也卖画像的女子戳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