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人!”王嫂子撸起袖子就要上去干架。
瞧着路边的这出热闹,骑着马从旁边路过的卢凌风不由莞尔。
原来适才李白走后没多久,雨刚停就有内侍来到卢府,说是天子有要事传召卢帅,问他何事却只回不知。可卢凌风众人也是对天子此番传召所为何事心知肚明,必是为了太子在灵武登基一事。
卢凌风向来不喜这种勾心斗角,对天子父子这般时节还搞这种争权的把戏更是厌烦,故而只说自己随后就到,将内侍打发走,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被裴喜君推着出了门。可谁知他出了门也是能拖一刻是一刻,骑着卢萱带回来的汗血宝马,在街上溜溜达达走着。
临近城门,遇到一伙少年郎结伴向城外走去,卢凌风轻轻拽了拽缰绳,马儿甚是通人性,将步子更放慢了一些。
“刘兄!等等我!”身后不远处一个少年郎冲着前面的人喊道。
“任兄,好久不见,你这是要出城?”刘姓少年驻足回望道。
“是也是也!听闻薛小将军奉卢帅之命在城外募兵,我正要去报名!刘兄这是结伴出游?”任姓少年扬了扬手中的横刀,问道。
“哈哈非也非也,我们也正要去报名呢!”刘姓少年指了指身边的几个人,“自从卢公上任剑南节度使,先是在汉州营中发落了一批草菅人命之徒,又在蜀州处置了一伙酒囊饭袋,前段时间巡视巂州,听说还抓了不少中饱私囊的蛀虫,如今的剑南道,军中风气已较之前好了不知多少,故而大家才敢去投军。”
“说来也是神了,卢帅这段时间这么大的动作,军中倒是一点没乱。”一旁的人插话道。
“你以为是那些人不想负隅顽抗吗?也就是卢公了,这些年他老人家不知教出了多少弟子,不少弟子在军中既有功绩又有人望,就像前段时间刚赴任巂州的薛环薛将军,从军数年战功赫赫,偏偏因无家族助力,又是卢公弟子,一直被之前的节度使们打压。这不,卢帅一上任,正好赶上昆明军之前的都指挥使贪赃枉法,直接就将薛将军从剑门关守军副将升任昆明军都知兵马使,全军上下谁人敢不服?”任姓少年解释道,“更何况,剑南道常备兵力三万两千人,光驻扎在益州的本部团结营就有一万四千人,有道是日久见人心,这些一万多人哪个不是对卢帅心悦诚服。”
“走走走,眼看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去吧!”众人闻言忙加快步伐向城外走去。
一路走来的所见所闻,不知不觉已将卢凌风此前心中的烦闷冲淡了不少。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商贩和从城外归来的农夫农妇,听着不远处孩童玩闹的笑声,卢凌风不由想起接到升任益州大都督旨意那日裴喜君对他讲的话,心中暗道:“也罢,我卢凌风今年不过六旬而已,想来尚能护佑这一方百姓数载光阴,如此这般倒也不妄我自阿娘去后苟活至今。”
思及此处,卢凌风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扬起手中的马鞭,策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