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克制着克制着,不去看我的“冬吾哥”,我也清楚的知道,他被我强作出的冰冷姿态,伤得不轻,
但是,我却不会后悔,也不能后悔。
这样才是对的,
我在心底默默的给自己动摇的心脏,加上牢固的枷锁,
就让那起始于冬深之时,又结束于冬深之时的少年情谊,都随风而逝吧……
顿了顿,我再次提醒抱着我的男人,
“修平大人,不必为这些小事烦忧,我们走吧……”
在原修平深深的凝视着我,似乎想要看到我的心底去,
片刻之后,他似乎淡淡的扫了脸色晦暗的俊美外交官一眼,
又从自己的身上,取下他那条温暖的黑色围巾,给我围上,才为我打开了车后座的车门,示意我先上车。
我默默无语的上了车,耳边只听到了车门随即关上的声音,车内室顿时一片安静,因为在原修平坐的这辆加长型黑色豪车不仅防弹,还隔音。
于是我没去关注车外了,仿佛有些魂不守舍的直视着前方,假装不知道在原修平最后站到一之濑冬吾的面前对他说,
“一之濑君,接下来,你要有什么不满,尽管冲着我来,不要对鹤雅别院下手……”
气质凛冽的男人微微俯身,凑近眼底深藏着愤怒和不甘的俊美外交官,才淡淡的吐出最后一句,
“更不要,再次惊吓到他。”
明明是平铺直述的语气,在场能听到的众人,却感觉有一种难言的威势在悄然蔓延,让人不能忽视。
说完这一句,在原修平才若无其事的对在原安吴吩咐,
“安吴,让我的这一辆车先走,你带着A队的四人最后上一辆车,
在那之前,把他给我控制在原地。”
在原安吴连忙答是,而听到他们对话的一之濑冬吾瞳孔紧缩了一下,意识到,在原修平是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小椿花坐在车上,离他远去,
就如同,那一年,他追出门外,却永远也追不上那辆鹤见家的私家车一样,
那种锥心刺骨的记忆,让俊美外交官再次剧烈挣扎了起来,
可惜,被我无情刀过的他,全身上下的气力,早就随着痛苦消耗了大半,无论他如何挣扎,也是不可能摆脱四个身强力壮的护卫队员的压制的,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恍惚的侧脸,在他面前一掠而过,
而在那短短的瞬间,我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仿佛他在我的生命中,已经成了一个陌生人,局外人,不值得我再去关注的人。
这个“事实”,让一之濑冬吾彻底放弃了反抗,
直到在原安吴遵循在原修平的吩咐,在剩下最后一辆车的时候,放开了对他的禁锢,
失去了外力的支撑,这个男人就随之跪倒在了地上,溅起一片尘烟,
他的瞳孔没有任何焦距,明明是浅色的眸底,此刻却仿佛在孕育着什么深邃的东西,
看着面容俊美的成熟男人如同傀儡般跪在地上,即使是在原修平推的在原安吴也有些不忍,等到四个护卫队员都上了车,他才来到一之濑冬吾的面前,蹲下来平视着他,
“一之濑少爷,你还是回去吧,你争不过我们社长的,
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对谁如此执着……”
见男人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一味沉浸在自己内心的情绪里,这个面容清秀讨喜的年轻人抓了抓自己的卷毛,才低叹了一声,起身走人。
随着最后一辆车的驶离,原本就人迹不多的东京郊区,顿时恢复了一片寂静,只有寒风穿过凋零的树枝间的飒飒声,围绕在俊美外交官的耳畔。
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膝盖已经跪到麻木,整个人即将往前歪倒,一之濑冬吾才回过了神,用手撑地,勉强站了起来。
他回头,看向自己奔跑过来的方向,发现那个凝聚了他心血和期盼的陶艺插花瓶,还孤零零的遗落在了自家别院的门口,
勉强抬脚往前踏了一步,一股血液僵直的刺痛感,就让他险些保持不住身形而摔倒,
直到缓了一会儿,他才慢吞吞的走到自家别院门口,捡起了那个礼物木盒,打开一看,由于防震措施做的不错,里面的陶艺插花瓶还好端端的安卧着。
看到自己的心血之作完好无损的一之濑冬吾突然,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那个笑容,不同于他来时的意气风发气定神闲的笑容,
而是一种,历尽劫难,却仍然有一颗心在跳动的苦涩笑容。
他心想,
无论亚子酱怎样对他,这一次,他都要追上去,把20岁那年成人典礼上,他想对他说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
连同自己的那颗还在跳动着的心,也呈上银盘,端到他的小椿花的面前,任其拨弄,
因为他确实食言了,也确实来晚了,才让他的小椿花,遭遇到了那么多的屈辱可怕的回忆,
土屋家,天上院家,志田家,津岛家……
俊美外交官咀嚼着这些熟悉的东京豪门家族的名字,唇角慢慢扯起,眼底却满是癫狂,
你们等着,等我把在原修平拉下来,我就让那些用鹤雅别院,威胁亚子酱与之相会的男人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