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阿姐,有你的鼓励好多了。不像阿文,天天打击我。”张宜彤说着,装作不满的表情看着阿文,这是爱情上的示威。
“哪里有打击你,表扬你都来不及。”阿文也知道,这是两口子之间的斗嘴。
“阿姐,宜彤现在可是小学低年级语文、数学都教,上个月转正后,一个月的工资奖金加起来都快六七百了,都是小富婆了。”阿文嘴上是打击,内心是得意。
“哟,那不错。看来下次要你们两人请客才是。”楚伶笑道,张宜彤这工资收入,都超过楚伶不少了。
张宜彤所在的学校,是一家民办学校,专门招纳外来务工人员的子弟。这种学校不在当地的九年义务教育之内,所以,学生上学是需要缴纳学费的。家庭经济条件差一些的学生,都难以入校就读。但也因为不在体制内,所以学校对于教师员工的激励也是充满竞争性的;但凡教得好的老师,学校给予的待遇也远超一般公立学校的。张宜彤目前的待遇,在新人里面算是较好的一档;假以时日,她若当上了班主任或科组代表,那收入更是水涨船高;多劳多得,按劳分配,在这些民办学校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对了,阿姐。听说,你要结婚了?”阿文早前就打听到楚伶要结婚的消息,这回抓住机会,自然想问个清楚。
“明年吧。过年回去,把人带回去给家里看看。”楚伶的脸上泛起红晕。
楚伶的未婚夫是老家那边的人,人是单位领导给介绍的。由于是老乡,加上自己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时候,又有领导做媒,楚伶也就顺着往下谈。谈着谈着,楚伶发现对方是一个个性温和,朴实和善的男人;秉着结婚过日子莫过于找可靠的原则,楚伶于是便认了这门亲事;甚至还憧憬着将来婚后相夫教子、和谐美满的幸福生活。
女人最大的归宿,就是一个幸福的家。这是楚伶所认同和坚持的信念。
“带回去我家看看?”阿文调皮地问。
“一定。”楚伶答得坚决。
“那你们两个呢?什么时候也拉埋天窗?”楚伶用白话刺激一下两人的未来。
“还没有呢,宜彤刚到,工作才稳定下来。我呢,现在工作也忙得很,手上几个项目都在开展,我们打算,结婚的事情,还是到明年或者后年再说。”阿文觉得,目前的计划应该是事业第一,家庭第二。
“宜彤,你怎么想呢?阿文这个安排是不是有点自私啊。”楚伶觉得,女人的意见和看法更重要,毕竟,没有女人哪来的家。
“阿姐,这事情阿文是和我商量过了。我也同意他的计划。现在结婚,总觉得两个人的经济基础不稳,还是想多积攒点,到时候才结婚要小孩吧。”张宜彤虽然支持阿文的计划,但总归内心有所忐忑。
“阿文,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嘛。阿姐不是说你,你把宜彤带到这里,你就要负责到底。你这过年一回去,宜彤家里面要是问起来,她要怎么说?你不考虑宜彤的名声吗?你不考虑宜彤爸爸妈妈的名声吗?考虑事情要全面一些,站得远一点,要顾及到整体,顾及大家的感受。现在经济基础不稳,那以后基础还是不稳,又怎么办?宜彤最好的年纪,都用在你身上,你能给到人家什么?不就是一份责任感和安全感嘛。”楚伶的话虽然官腔味十足,但都是一番情深意切;她生怕阿文被省城这个花花世界给迷惑,辜负了宜彤一辈子的人生。
她深知,女孩子的青春年华就这么几年,一旦没有得到承诺、保护,甚至被欺骗、抛弃,一辈子就荒废了。
张宜彤听完楚伶的话,眼睛不禁湿润起来。楚伶说的,都是自己的心里话。这些话,她迟迟开不了口。她爱阿文,但阿文那些不成熟甚至幼稚的想法或作为,其实很伤害她自己的自尊心和情感。
而此时的阿文,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这段时间一直都是风风火火的状态,工作和事业,是他的优先级。他的观念里,一直还是那种“大丈夫四海为家,大丈夫何患无妻”的思维在作祟。楚伶的好意,让阿文意识到由于自己对于生活和情感上的忽视,无形中都将对张宜彤的未来造成最大伤害。
没有楚伶的醍醐灌顶,阿文还继续在情感的迷途中越走越远。
所谓的经济不稳,本质就是借口;逃避和推脱责任的,借口。
“阿姐,我明白了。过年回去,我就给我爸妈说开,也给宜彤爸妈说开。如果顺利的话,明年让长辈找个日子,我和宜彤就去领证、摆酒。”阿文眼神笃定,口气坚决;那个曾经拯救了张宜彤一辈子的王子又回来。
楚伶听完,也给阿文竖起了大拇指;并眨巴眼睛,表示阿文知错能改,勇气可嘉。
当姐弟两人同时把看向张宜彤时,张宜彤已经掩面痛哭,哭声来自内心的肺腑,名字叫做幸福。
茶楼外,空气中依然四溢着飘荡的水汽,这里的冬天,却是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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