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瑛从未见过如此令人目眩神迷的浪漫场景。
所有的不满与怀疑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以为你能反抗我?”燕白仍旧在用力地控制着穆瑛。
反抗不了。反抗不了一点。
穆瑛看着近在眼前的燕白,骤然冷静下来,发自内心地开始检讨自己,情绪究竟得多上头,才能让他彻底失去理智与逻辑,并且说出恶毒伤人的话。
多疑最伤人心。
他一直都知道,他能放肆的资本是因为燕白的放纵。
穆瑛心中那架失控的马车停住了步伐。
“这才像玉面神君。”他突然说道。
“什么?”燕白一愣。
他跟不上穆瑛的思路。
燕白发现,他好像一直都跟不上穆瑛的思路。
无论是穆瑛突然的怀疑,还是现在的感慨,他都理解不了。
就算知道穆瑛在想什么也无济于事。
“对不起。”
穆瑛伸手抱住了燕白。方才燕白怔楞间,松开了对他的束缚。
“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是我的怯懦伤害了你,伤害了我们的羁绊。”穆瑛那个透明、清醒而又理智的人格重新回归体内。
燕白被他抱在怀里,身上肌肉紧紧绷着,抿着嘴不说话。
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穆瑛身上。
“原来这就是你叫我师父的原因。”
在一片无人言语的寂静里,穆瑛缓缓说道:“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为了忽悠北乾。”
燕白把头埋在穆瑛肩窝处,声音闷闷的:“你才知道。”
“对不起。你知道的,我上过诛仙台,脑子不好用。”穆瑛抱得更紧了点,试图表达自己的歉意,“但我都想起来了。”
穆瑛叹了口气,他望着那些花瓣,再次说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我知道道歉没用,但是你别因为我的错误而生气,给我一个机会补偿你。”
燕白没有动弹,没给一点反应。
但是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龙卷风般的花雨平息下来。
一切重归平静,遥远的山谷里呼啸的风声再起。
“上次见面你还是小孩。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过得还好吗?怎么不来天衍宗找我?”穆瑛轻轻拍着燕白的背。
“过得不好。”燕白简短地答道。
“可以和我说说吗?”
“不想说。”
“我想听。”
“......现在不想说。”
“那就缓一缓。”
穆瑛想了想,过了一会,又说道:“你真的是玉面神君?你真的活了上万年?”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燕白的行为心性不像是个成熟的大人。
听了这话,燕白一个翻身,躺在穆瑛身侧。
他也学着穆瑛说话:“你知道的,直到一年半前,我还在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