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比武,照理说人应该不如第一日才对,但因为上官遥的加入,观战的人依旧有增无减。
一杆羽生单挑二十一位名门正派的弟子。其中,昨日肖想做她夫君的人倒的最快,上官遥因这惊人的倒地速度,多看了他两眼,挑了他的门牌看了一眼,甚至还笑了一下,“宫门这两年,倒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毫无疑问最后只剩下了四门,药师谷这几年也人才辈出,但是偏偏首徒司君行天生骨骼精奇不能习武,只精通医术与奇门遁甲,而其余的门下弟子都不能于其他三人争锋,早早便败下阵来。
商桓晋不欲与他们二人交手,只想看戏,选择弃权,保留上官遥实力,增加悬念。
台上的两人哪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都是相视一笑。
“上次与季行交手,我可是棋差一招,这次不知道还会不会让季行那么侥幸。”
上次二人交手,还是三年前,崔季行赢下了一口气。
若说这次比武,他最担心的武器,那莫过于这杆羽生了,他的剑对上它是很吃亏的,不能近身,只能被动接招。
“士别三日当过目相看,今日怕是阿遥不会再有那般好运气了。”
二人没有继续逞口舌之快,话音一落,就已经出手,上官遥直击崔季行下盘,但是崔季行却没有立刻移动,在即将被击中时,突然转身,往比武台外侧跑。
一击未落,上官遥立马收手改变方向,向外出手,崔季行依旧在快要靠近时,堪堪躲开,又往相反方向寻去,上官遥的反应也不遑多让,依旧紧追不舍,如此几番下来,大家都觉得崔季行在逗上官遥。
只见他每次都只是勉强躲开,却偏偏不出手,如此三番怕是故意在消耗体力,像是要重演上次的故事。
上官遥可不这样想,崔季行不是这般只会投机取巧之徒。
果然,在麻痹了大部分人之后,眼见羽生直逼面门,崔季行却骤然出手,剑压之下,化掉了羽生大半攻势,至此崔季行化被动为主动,将羽生向外一击,抓住时机向前一扫,直逼上官遥面门,上官遥立马收势向后退,崔季行将剑脱手向前一推,打断她的退势,上官遥向后一仰,崔季行趁机向前扼住她的咽喉,长剑入墙,胜负已分。
“季行真的是说到做到,这次阿遥心服口服。”
将人扶起来,崔季行也难得没有贫嘴,反而还谦逊了一下,“下次,阿遥大可以再赢回去。”
事出反常,上官遥心下明了,“怎么,有事求我?”
崔季行被拆穿依旧很坦然,没有半分难堪,“哎呀,也不是什么大事,算不上求,就是想问一下,对于魔道质子,凌霄峰怎么看?”
上官遥在心里转了个弯,她可不是商桓晋,当然听得出这背后的弯弯绕绕,“凌霄峰是正派,一惯是瞧不上魔道的,何况如今正忙着给我议亲。”
言下之意就是凌霄峰不会,也没时间去搭理一个质子,这话说出来,崔季行的心就定了,也不枉他刚刚在台上那么迂回地赢下这场比武。
“既是如此,那兄长我就祝阿遥暂不觅良婿,佳期不定吧。”
这话于如今的上官遥来说算是愿景了,但是,“所以你刚刚带着我在这台上绕圈子,是故意的,对不对?”
知道瞒不住了,崔季行赶紧跑,“哎呀,怎么能这样说呢,我还不是怕你一会输了太激动,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上官遥最像大小姐的一点,就是每逢比武败北太难看总是心气难平,总要追着对手询问自己的不足,三天之内寝食难安,这期间什么都听不进去的。
“少来,你给我站住,这比武不算。”
商桓晋从司君行背后探出一个脑袋,看着远去的两个人,“怎么了这是?”
司君行笑着将人提出来,“走了,喝酒去吧。”
四人走在路上,商桓晋了解了前因后果,仿佛找到了知音一般,两个人一起控诉崔季行的恶行,一唱一和的,好不热闹。
崔季行看着唯一置身事外的司君行,遗憾自己还是学不来司君行那般天衣无缝的伪君子做派,一边想,一边情不自禁地叹气,“唉”。
“你听听,阿遥你听听,他还好意思叹气,他骗了我们,还好意思——”,商桓晋说的太激动站到三个人面前背对着走路,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话音自然也戛然而止。
他转过身一看,撞到的是一个乞丐,看起来脸色有些青灰,像是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他摸了一下身上的钱,本来也没有带多少,就全部给他了,乞丐怯怯地看了他一眼,磕巴着道了谢,立刻转身跑了。
商桓晋也没有太在意,反而还感慨了一句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