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风苏看着天际一点一点被黑暗蚕食,直到天空完全黑下来,才发现崔季行的小曲已经停了。
因为刚刚走神,宿风苏一下子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并没有听完小曲的内容,也不敢轻易评价。
崔季行觉得应该找个机会跟宿风苏谈谈,尝试引导他去解开心结。
“其实你可以不用太担心自己的身份。苍梧山没有人知道魔教少主长什么样子,他们只知道师父收了两个徒弟,里面好像有一个是魔教少主,但是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所以你不必给自己上枷锁,在这里你可以只是宿风苏。”
重新把树叶放在他的手里,给出自己的建议,“以后,尝试着去跟其他师兄弟相处一下吧。”
言尽于此,也不再多说,只是拍拍宿风苏的胳膊就起身了。
走到房间门口,崔季行也不禁摇摇头,折腾了一天,还要抽空做解语花,当师兄真的太不容易了。
见门开着,他又叹了一口气。
唉,差点忘了,屋里还有一个。
走进去,见宋玉已经在了,但是面色有些奇怪,他心又悬起来了,不会刚说服宋玉收徒,这个徒弟就已经不行了吧?!
他连忙走近,试探鼻息,松了一口气。
还好,人还在。
随后他才询问起宋玉的面色,“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觉得他脉象怪异,好像与常人不太一样。”
“是吗?那您看出他得了什么病了吗?”
“没有看出来,我得出的结论倒是与君行别无二致。”
“是嘛,那可能是他这怪病导致脉象怪异吧,反正都一样看不出来。”崔季行没太放心上,忙着倒茶,随口一说。
宋玉倒是想了想这个可能,点了点头,“也许吧。”,随后又想起一件事,“你今日怎么休息?”
崔季行喝了一杯茶,叹气,“我就在这榻上将就一夜吧,不折腾了。”
先把师父送走,随后收拾好自己,又去看了看躺在床上不知名的漂亮师弟,最后才倒在榻上。
做完这一切,要闭眼的时候,崔季行都忍不住感慨,太不真实了,多久没这么折腾过自己了。
果然啊,害人终害己。
第二天早上,崔季行醒来,感觉自己这胳膊好像都有些麻了。
这夜其实睡得也不太好,卧榻毕竟不是床,蜷着睡一夜,不太舒服。
他一边揉着自己后颈,一边朝床侧望去,然后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这是一双没有故事的眼睛。
崔季行第一时间就冒出了这种想法,很奇怪。
虽然被看着,但是崔季行却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感觉,没有被野兽盯住那样的如芒在背,也不像是被师父看着那样的轻松自在,反正就是可有可无。
林鹤清醒来一会了,对于自己晕倒之后的事情他并不是一无所知,他知道这个人救了他。
看见崔季行蜷在榻上,一时半会儿醒不来的样子,他就四处观察了一下。
这间房间摆设的东西并不多,除了窗前的书案上凌乱地摆着几样东西,其他的陈设倒是一尘不染,看起来都很清心寡欲的样子。
很符合修真界一贯追求禁欲,冷酷无情的形象。
林鹤清也没有再多看下去,正想着下床去倒一杯水,就看见崔季行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坐起来。
崔季行见他动了,猜想他应该是渴了,就走过去给他倒水,犹豫了半天最后选择在床边坐下。
“渴了吗?喝吧,只是可能有些凉了。”
他把茶递过去,林鹤清却没有接,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谢谢,你喝吧,我不渴。”
声音很清润,跟眼睛看人的感觉一样,这句话好像也只是简单的陈述,没有什么其他意思。
崔季行倒是真的很渴,也没有推辞,就把茶喝了。
等他喝完,才开始问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我叫崔季行,这里是苍梧山,很唐突把你带回来了。”
虽然这是情急之举,但是崔季行还是觉得自己应该交代一下。
“林鹤清,我的名字。”林鹤清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谢谢你救我,叨扰了。”
崔季行觉得这名字还挺好听的,顺从本心地评价,“好名字。”
他走到桌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正想说点什么。
林鹤清倒是先开口了,“你很渴,先喝点水吧。”
崔季行刚刚喝茶喝的很急,并不解渴。
林鹤清也看出来了。
崔季行挑了挑眉,真的照做。喝完水,才开始切入正题,“你现在有没有觉得自己有哪里不舒服?”
林鹤清摇了摇头,想起自己现在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可以方便收留我一段时间吗?”
话落又觉得自己的话应该说的准确一点,免得给人带来麻烦,“不需要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