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池。没有水。
映入眼帘的是成千上万的木牌挂在上方,密密麻麻,眼花缭乱,轻微一动就接连响起,这里记录着所有被买奴隶的名字,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
榭季隐忍着,“八面楼就是个吃人的地方。”
“这种地方能屹立不倒,要么背后有高人,要么上面有人,而且来头不小。”年云浅仔细找起来,翻看一个又一个木牌。
“我只是很气愤,你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平静。”
“气愤没用,今日你推倒一座八面楼,明日就会有另一处八面楼,我们如今只有做好自己的事。”
榭季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不解,为何她会这么冷淡,那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她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心如枯槁,怎么也掀不起波澜,就好像她只是在完成自己想做的事后随时能消失不见。
他心中有些难受,不知为何。
“找到了。”年云浅看着手上木牌,“刘生。”她看向背面,“苍。”
榭季一头水雾,什么意思?
“买他的人是这个叫苍的人?”他想起方才在外面看见的灯,每盏灯上都写了一个字,“我们去找对应的灯。”
“等等,有风。”年云浅停下脚步,感受风向。
按理来说,此时身处地下,没有风才对,那这风是从哪来的?她循着风,走向一处墙,用手在墙上敲敲,“风里有一种说不上来味道。”
榭季侧头,“有人来了,快走,我们找时间再来。”
他拉着年云浅朝外走去,与一玄衣男子擦肩而过,男子带着面具,瞧不见脸庞。
榭季回眸,若有所思。
“怎么?”年云浅察觉,停下询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刚刚那人有些熟悉,可能是错觉吧。”榭季轻轻摇头,可能只能错觉,怎么会有他熟悉的人在这里,“我们快些,天黑之前就要出去了。”
“嗯。”
三层,有人丢下一柄匕首,砸在血池中,溅起水花,匕首寒光乍显,锋利无比,随即有人朝下面丢铜钱、碎银。
血池中的人抬头向上望去,两人只有一柄匕首,看来需要各凭本事去抢了!在这个地方善良就是软弱,好心就是找死,只有活着才是真的。
几乎没有犹豫,两人一同扑向匕首。
“三层的人花钱买了一柄匕首,太精彩了!看来那人今日赢定了!”
二层欢呼着,更加起劲。
而奴隶的主人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吞,原来必赢的局面因为上层介入而扭转,他买下的奴隶没有抢到匕首,只能赤手空拳。
果然很快落了下风,他不敢出声,更不敢反抗,毕竟上面的人他一个也惹不起,只能隐忍,一言不发。
榭季、年云浅两人在二层找了许久,一无所获。
既然暂时找不到,他们准备重返风池,去看看那处的风到底从哪来,风中的味道是什么,或许可以推测出这个地下三层在城中哪个位置,又或者是在城外。
才走没两步,就听见他们口中的关键字。
“那是苍公子买下的匕首!原来苍公子压的赢家是我啊!看来今日我定能赢!”现如今另一位占上风的人眼尖瞧出那匕首正属于三层的苍公子,大声四处炫耀。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苍公子最后压谁赢还不一定呢,毕竟他阴晴不定,做事不按常理出牌。”有人反驳不屑。
二人停下脚步,看向三层,有一扇门上,明晃晃挂着“苍”字正是她们要找的。
她们对视一眼。看来必须要上三层了!
三层,有一扇门窗未关,房内书案、画案、供案、琴桌一应俱全,案几上熏着香,一男子端起酒杯,手懒懒撑着头,嘴角勾勒出一抹随意的笑,案几上还放着两白色瓷瓶。
一玄衣男子从屏风后走出,看向桌面的瓷瓶,握紧手中的剑。
“你来了。”男子放下酒杯,给对面站着的人也倒了一杯,“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