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身沐礼敬吉神。”
听他唱完,两个白衣壮汉把他架起来,却听到身后碰的一声闷响。他回身望去。
香炉裂了。
滴答。
滴答。
有漆黑的液体从香炉裂口流下。有村人大着胆子上去探查。
是血。乌的发黑的血。
远处一个眼睛尖的村民突然惊呼,
“那是什么?!”
贺芜定睛看去。
天边出现一抹红。
然后那抹猩红如墨滴入水般开始扩张生长。
架着贺芜的两名壮汉被这景象惊的下意识松了手。
青天白日的天穹逐渐被猩红覆盖。露出红城原本的血色天空。
人群惊呼声伴随着一阵又一阵轰隆隆的闷响。乌那山的土地开始皲裂,地震一般裂开深不见底的地缝山坡上泥石滑落。许多人来不及尖叫就被开合的地缝压入地底,众人惊骇地发现那裸露的土地尽然是寸寸乌黑的血肉。一股又一股乌红的液体从地缝,从山体泵出。
无数细小的红丝如血管一般从地缝探出,一寸一寸爬满了村庄,爬向这个院落。
啪嗒。
啪嗒。
他在梦里见过一面的少女背对着院子里的众人一步一步后退着走来。
她的每一根垂落的发丝都与地上的红丝紧密相连。那摇曳的红丝妖异地包围着她,轻缓地摆动着,如同她的羽翼。
贺芜一边灵活地蹦跶着躲避地缝和那些红丝,一边忙里偷闲仔细闻了闻空气的味道。
好香。
这是他这一辈子闻过的,除小喇叭以外的,最好闻的味道。
“怎么会这样!!”刚才站在他身后的一个白衣汉子崩溃地干嚎着。他还挺忠心的,这时还不忘去扶刚才的青衣老头。
那老头颤颤巍巍的,“怕是有邪祟作歹,难道乌那娘娘不满意活牲吗——别管我,去,去抓住他……烧死他——乌那娘娘就会显灵,就会来庇护我们——”
壮汉回头,却见贺芜冲他们挥挥手,从方桌上捞起手机轻巧地翻上院墙,身姿灵动矫健,云豹一般。
红天之下,男人蹲在墙头居高临下地看他们。点漆般的双眼黑沉的如同鬼物。
他笑了,“噢,你们要乌那娘娘显灵?”
他看向那逐渐向院落逼近的邪物。无数红丝簇拥在看不清脸的少女周围,海草一般细细摇荡。
“她不是就在那里吗?”
老头惊骇地瞪大双眼,想起什么急忙去看裂开的香炉。
这一看便目眦欲裂,肝胆俱颤。
那香炉里的三只香,不知何时被那男人掉了个个儿,倒插进了香灰!!
三香正插是敬神,倒插是敬邪祟。
贺芜挥挥手潇洒地翻到墙的另一面了。面色灰败的老头被铺天盖地的红丝吞没前还能隐隐听到那跑远的活牲哼的小调。
“山茶红,蒿草青,福神携眷七月七。
今时今日非佳节,
妙人蒙冤红花村。
点香三只倒插门,
不敬吉神敬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