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跟你说了不能相信这些城里人的话。你偏要说他没有坏心。”
“呵,我看啊。等他跑了,钱打水漂了才知道后悔。
苍老的声音中夹杂着气愤,怒其不争的意味很是明显。
江赫笙眨眨眼,浑身无力的躺在硬邦邦的地方。
顶上的木质结构让他觉得陌生,墙壁上的土坑坑洼洼的,扭动间房屋之中除开他躺着的硬床只剩下变了形的桌子,还有一个敞开的木制衣柜。
“知道了。”一道闷闷的声音传来。
江赫笙缓了会儿才知道是在回答之前老者说的那些话。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身形修长穿着汗衫的人,他的眉眼深邃,面容冷峻,手臂上的肌肉露出来,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招惹的对象。
他看见江赫笙醒着之后顿了顿,“你醒了?”
江赫笙想要坐起身来,但手脚酸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你要吃饭吗?我给你端过来。”
江赫笙一句话都没和他说上人就走了。他微张的嘴唇干起了些许皮子,连抿嘴都不敢用力,只好试图支撑着自己慢慢的坐起来。
人来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情况,或许是因为太久没吃饭了,肚中的饥饿好似被他自动忽略了,导致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连饥饿的叫声都没有那么响亮了。
他好像,很久没有进食了,连水都没有接触吧?
不然为什么轻微扯动嘴唇都会觉得痛呢?
江赫笙缓慢的眨眨眼,试图将大脑中的昏厥感抛弃。但事实上他的大脑还是一片混沌,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和这里的关系又是什么。
带着些许杂质的陶瓷勺子抵在近前。
或许是因为江赫笙沉吟太久了,他才会这样做。
“你喝点粥。”
轻微的疼痛感和巨大的饥饿感让江赫笙觉得头晕目眩,他享受着别人的伺候,慢慢进食。
但在清醒过后本应清明的脑海中却从混沌变为一片空白。
“我,晕了多久了?”江赫笙没有问眼前的人是谁,他下意识的掩盖了这些事情。
“你在外面干活的时候晕倒了。”眼前的人动作一顿,又接着说:“没事的,以后不然你出去干活了。你在家好好呆着。地里的活儿有我和爹呢。”
江赫笙吃完之后觉得有些困顿,便微微垂眼想要休息。
瓷碗被放在桌上,门被关上,压迫感传来的时候江赫笙挑眼看去。
“你做什么?”
“你怎么又不喊我名字了?”跟前的微微靠近,在江赫笙嘴角落下一个轻吻。
“雾川。喊我雾川。不用喊老公,爹不会说什么的。”
这段话的信息让江赫笙震惊无比,以至于他将仿佛轻如鸿毛的亲吻抛之脑后。
或许是因为雾川心疼他,江赫笙被放置在屋中无人打扰,直到夜幕降临。
步伐拖沓且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煤油灯被举着拿到了屋中,放置在桌上。
那桌子在人靠近的时候摇晃了一下,又归于平静。
江赫笙看见了那张苍老又满是褶皱的脸,他抿着唇,脸色凝重,像是要说些什么重话,但最后化为了一声叹息。
过了不久,雾川回来了。他进来后先关上打开的门。
“爹,夜风凉,门开着笙笙着凉了会不舒服的。”
江赫笙强撑着坐在床边,又被雾川拉着靠着他。不舒服的身体仿佛找到了归宿一般,全往人身上用力了。
借着雾川的支撑,江赫笙再次打量四周的一切。
但被打断了。
“我不管你们俩是怎么想的。但我这关就是必须过的关。李家那个才来四月肚子都有动静了,你这个都五月了,别说动静了,我连点希望都看不见。”
“爹……”
“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下个月,大夫来看人的时候必须给他看看。看看是谁的问题。是谁的问题,就解决谁。”
话是这样说的,但老人浑浊的眼光盯着江赫笙了。
江赫笙感受到了一股凉气,又往雾川的怀里面拱了拱。
“笙笙吃药的时间不长,身子没调养好……”
砰的一声,老人的巴掌拍在那张桌上,吓得两人都集中了精神。
“你给我说!是没吃药还是没同房!张雾川,老子辛辛苦苦半辈子才给你挑中的媳妇儿,你他娘的再不同房,就给老子拿出钱来再要一个!”
江赫笙垂下眼,不让自己的神色暴露在老人眼中。
他第一时间觉得雾川的名字对于他来说很熟悉,又抛却这些开始消化老人说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