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安在楼上待着吃了些东西,深觉无聊,坐在书桌前只画了个发带便再也没有了新想法,遂拉过十三,“走,我们出去逛逛。”
二人从锦程楼后门溜出,直往人声最沸处去。前几日在街市中转着只觉得高兴有趣,今日脑中记挂着生意看什么都觉得无趣。
身边路过个人,不论男女谢青安都上下扫一遍,嗯,这外衫是锦程楼的样式,这鞋子也是,咦,这件披风看着是锦程楼的样式,但是布料针脚都很粗制滥造,定是仿品。
依旧逛到了馄饨摊照例来了碗馄饨,手拿汤匙在热汤里打着圈,脑中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直至桌下腿间有个东西在蹭她,她才回神,低头一看,满脸惊喜,连声音都变得俏皮了,“小谢!你怎么在这!”
“马车行至此处,它忽然跳下车,我还以为遇着什么了呢。”郑平屿晚饭没吃便回了谢宅,将积压了一桌的情报看了一遍,吩咐了顾伯几句又匆匆往锦程楼赶,半路上闻到熟悉的馄饨香味,想着给她带上一些,谁知道就在这碰见她了。
摊主又为郑平屿煮了碗馄饨,二人默默吃着,谢青安吃了几个再也咽不下去,“早知道晚上就不吃那许多了。”
秉持着节约是美德的想法,谢青安捞出一个吹了吹,待到不烫了就放至手心弯腰递给小谢,小谢吃完一个还乖乖坐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她。
“再吃最后一个哦。”谢青安又重复了刚才的动作,郑平屿侧目瞧着,只觉得她难得露出这般女儿娇俏模样,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暖意。
小谢竟和听懂了一样,吃完便乖乖伏在她脚边再不闹腾。
只是这最后一个馄饨怎么办呢,算了,噎下去吧!
“我吃吧!”郑平屿动作自然舀走了她碗里的最后一个馄饨。
谢青安睁大眼睛,惊愕道,“你你你你你——”
“怎么了?在战场时几天几夜都饿过,就差雪和着石头咽下去了,这馄饨有什么吃不得?”郑平屿放下勺子,撞击瓷碗的叮咚声让谢青安回过神,我是在意这馄饨的事吗?
“别发呆了,上车走吧。”郑平屿起身催促,再待下去可能就要被发现双脸通红了。
谢青安抱起小谢,上了马车,忽然灵光一闪,上下其手逮到小谢一阵乱摸,兴奋道,“你说,做些小狗小猫的衣服是不是会卖得很好。”
郑平屿失笑,但深觉是个好点子,“会。一定会。”
得到肯定后,谢青安才感受到春日的晚风拂在身上暖洋洋的,撩开帘子趴在窗沿上看着来来往往、摩肩接踵的百姓商贩身心舒缓,很快便沉沉睡去了。
“十三!”
马车止步的摇晃竟没让谢青安醒来,“王爷有何吩咐?”
“车我来驾,你速速回府将顾伯请来。”
马车一路畅行直至锦程楼后门,停稳后抱着谢青安就往五楼去,嘴里还在唤着,“小谢,跟好。”
昨夜今夜谢青安都是入睡很快,简直像是昏迷,叫也叫不醒,还是让顾伯诊脉后才放心。
等了不到半个时辰顾伯到了,抬手抚上手腕诊了许久,“姑娘恢复良好,和上回诊脉时一样,除了气血有些亏损,别的都无不妥,甚至体质有变强健的势头。”
“那为何这几日睡相这般吓人。”
“应当是太累了,王爷关心则乱了。”
顾伯犹豫了一刻才将实情说出,见郑平屿神色僵住,极有眼色的立刻拱手告退。
郑平屿站起身在窗边站了许久,摇头自嘲,何时变得这般患得患失了,轻轻扣上窗户走至床前,把胳膊上的红痕抹了遍药轻轻出了门。
才刚合上房门,苏文啸在他身后一番质问,“王爷这般怕是无信无德,前日里说好的公平竞争可是忘了。”
郑平屿脸色一冷,回身盯着苏文啸,“皆是君子所为,苏公子大可放心。”
“那最好。”
——
“又是睡得安稳的一天,以后不如就住这锦程楼吧!”谢青安伸了个懒腰在榻上赖着不想起,回忆止于昨夜的街市,至于是怎么回的房?怎么上的床?全然不记得了。
不想了不想了,去给小谢做衣服,顺便问问方和的意思。
“今日怎么都起的这样早?”瞧着楼下的热闹,谢青安走进方和的屋子开口问道。
“楼主去了工坊,嘱咐我在此等候姑娘,让姑娘可去楼下转转,您想知道的答案都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