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秦菀坐着马车回邯郸,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被她看得不自在,问她看什么。
她微微摇头,说:“薛品也是个倒霉蛋。原本阖家想着帮他一把,谁知结果却是帮了他的对头。”
我被她说得抿嘴而笑,索性贴到她身边,说:“姐姐,你说,我和他是不是很有缘。”
“有缘有缘。”秦菀被我摇晃着说:“原本我还想着能不能断了,那日眼见你们俩那情形——打都打不散。”
“那你以后帮着我们了?”
“唔。”秦菀说,不怀好意地盯着我的嘴唇,说:“反正项扶苏就算别的不行,亲嘴儿看来肯定行。”
“呀!”我一把捂住嘴,脸蛋一下子烧红。
谁知在邯郸等着我和秦菀的,却是扑面而来的一场流言。
流言起,满邯郸。不过主角不是我,而是秦菀。
说的是秦菀与一个俊俏郎君私奔到了陈留,在那里生了一个私生子,才又悄没生息地回到娘家,装作没事人一样。
说起来,倒也不完全算是流言,这故事一半真一半假。真的是私奔,添油加醋的是私生子,好在最关键的信息——男方的身份是馆陶公主最爱的面首,这一点没有曝光。
流言的碎步总比真相更快,转眼间,我与阿哥、爹娘都从不同的渠道听闻,阿爹阿娘焦虑地将我俩叫到房中商量。
我快言快语:“怎么不叫秦菀?这是她的事情,一定要让她知道。”
阿娘说:“悠悠众口,你以为还用得着我们告诉?只是……”她欲言又止。
阿爹接口道:“这孩子对我们有些芥蒂,她上次的事情,只有我们一家人知晓,所以她兴许会疑心是我们传了出去。你们——”阿爹的视线从阿哥身上转到我身上,主要是停留在我身上。
我急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怎么可能,我就是再淘气,这样事关厉害,我还是分得清的。绝对没有对任何人提过。”
阿哥说:“我相信小英。且不说她大事并不糊涂,就说这事,说到底关乎秦家的闺阁名声,影响的不只是大妹,连小英也会受影响,自是不必疑她。”
“不是小英,不是你,不是你娘,也不是我,那会是谁呢?”阿爹思索着说:“如此说来,这件事除了我们一家人,就只有一个人知道全部内情了,那就是——”
“项扶苏!”这一次我们异口同声。
我立刻说:“不可能是他!他不是八卦的人,况且,他这会儿在京中述职呢!”
“项大人也在京城?”阿爹颇感兴趣地问,接着又奇怪:“你怎么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