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纪繁现在的状态就像是已经成熟的蒲公英,就差一股风,顾纪繁就能散成一堆碎片,随风而去。简单来说,就是虚得不行。
莫贺与不禁懊悔——我晚上就不应该跟他抢床,不对,我就不应该生病,还有顾小莫,干嘛把他叫醒?
反省着,莫贺与还在顾小莫的脑门是拍了一下,以示惩罚。
顾小莫:什么!什么!!弃养还是我的错了?
顾纪繁扶着额头缓缓坐下,一时间,他好像听到了两个声音,额头说:“我天,这手剧凉。”手说:“额头兄,你是烧开了吗?”
顾纪繁努力扯出一个微笑,但不是对着莫贺与笑的,是对着空气,莫贺与看着这个笑容——莫非……是想杀人灭口了?
“莫贺与。”
“啊?”
接下来的事情不仅仅是顾纪繁,莫贺与也会笑不出来。“我得给你说一件特别沉重的事。”
莫贺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沉重这个词一出来,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弃养吗?”
顾小莫:敢情,要被弃的不是我?
“弃养?什么弃养?”顾纪繁问到,但也不等莫贺与回答,又继续说,“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比弃不弃养的还要绝望,你得做好准备。”
“嗯。”
弃养就弃养吧,还要绝望……那就是弃养,还不让在门口感怀一下。
“我貌似感冒了。”
莫贺与:“……”心里好像是高兴了一下,莫贺与小声嘀咕着,“不是弃养啊。”
“你刚刚是不是笑了?我都看到了,好啊莫贺与,你是不是故意的?”顾纪繁说着就要去教训人,刚站起来有坐了下去——腿好软。
莫贺与也有眼力见,为了让这位“太虚先生”不要那么生气,莫贺与给他倒了水,还加了放在桌子上的蜂蜜——昨天顾纪繁给他加了蜂蜜,也不知道去哪搞来的。
顾纪繁一饮而尽。
这杯水不太甜,莫贺与用的的凉白开,蜂蜜还没化开,在杯底晕开。
“现在就是这样一个局面,家里我和你都是病号,唯一一个健康人就是顾小莫,但它不是人,我们的一日三餐肯定不能指望它下厨了。”顾纪繁说。
莫贺与还沉浸在一股莫名的开心中,听着顾纪繁说话,思绪渐渐出走。
思绪里的顾纪繁抬头摸着莫贺与的脸,突然靠近,说:“莫贺与……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想象丰满,现实骨感。
“我说我在听你信不信?”莫贺与举起顾小莫挡在自己面前——打它别打我。
顾纪繁气不打一处来——我好心好意关心我们两个的饮食起居问题,都要走向煽情环节了,然后你告诉我,在这么沉重的话题下,你走神了?!
顾纪繁又把刚刚的话复述一遍,“怎么办!?”这三个字咬得极重,感觉要把气全吐出来,原来这就是肺腑之言。
莫贺与没怎么思考,不就是区区一个感冒吗?“我已经好了,可以去饭店打工,然后去给你买药,中午也可以回来给你带饭,晚饭也一样,早饭嘛,我现在可以做。”说完,莫贺与抬头看他,眼神里就透露了秘密——怎么样怎么样?我这方法无敌吧。
无敌,但……“我,一票否决。”顾纪繁冷不丁道。
“为什……”
话还没问出口,顾纪繁就给了莫贺与一个脑瓜崩,“你是还没意识到感冒反反复复的可怕吧?你没有生活经验,反正听我的就行。”
我很懂,听话就对了。莫贺与心里这样翻译了顾纪繁的发言。
“听你的,那你倒是给个方案啊。”
顾纪繁:“……还没想好。”
“……”
僵了大概有5分钟,顾纪繁才开口道,“你先把你那个要给我吃一包,我这样不能集中思想。”
莫贺与转身去拿药,“好像只有一次的量了,给你。”
递过去的时候,顾纪繁又把手收回去了。
莫贺与:?
“只有一包的话,那你吃吧,你早上的不还没吃吗?”
莫贺与:不是教导我身体最重要吗?你的健康第一的精神呢?
莫贺与还想再坚持一下,只见顾纪繁一拍大腿,“我决定了!”
莫贺与一愣——顾纪繁这个表情,有种下一秒就要宣布统一天门大业的样子。
“这样,药你吃,然后你去丁杰那里拿药,回来顺便带个午饭。”看似和莫贺与的计划没有太大区别,但是少了莫贺与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打工就是不行,一下子把顾纪繁的目的摆得明明白白。
莫贺与没有一票否决权,再者,顾纪繁还有个一票通过权,所以,在顾纪繁的催促下,莫贺与吃药、收拾、出门一气呵成。
临走前,顾纪繁给他塞了钱,还特别嘱咐到:“第一、打车去医院,第二、不能偷跑去饭店,不然你就只能看着我拖着病身体来饭店拐你,还有可能到不了饭店就丧生街头了,第三、打车回来,钱不够就先让丁杰借你,等我好了去给。”
莫贺与真的是打车去的,到了丁杰店里,莫贺与直奔主题,“给我开的那个药,我吃完了,给我再开个两天,不三、四天的量。”
丁杰:“药不能当饭吃,先过来让我看看。”
丁杰大致看了看,给他量了体温,“能独自来买药,看来是好得差不多了,药其实可以不用了,但你非要的话,我可以给你开一天的。”
“不是我。”
丁杰:“嗯?”
“是顾纪繁,他感冒了,有点儿发烧,让我来拿药。”
丁杰:这两位是什么奇葩,看病有代看的吗?病人不来是怎么回事?而且,这一前一后生病,耐人寻味啊。
“他有什么特别的症状吗?”
莫贺与回想了一下,如实说,“头痛。”
丁杰:你说了和没说一样,感冒又几个不头痛的?
丁杰给莫贺与开了点儿普通感冒的药,那种能当下午茶喝的药,有用还不挑病,就是这个剂量难把控,什么999感冒灵直接是按盒记的,其他的药也是杂七杂八几盒,莫贺与拎手里跟提了个炸弹一样。
丁杰最后嘱咐,“要是他没有特别的问题,吃这些肯定够了,每一样一包,一直吃到彻底好为止,要是严重了一定,一定要带本人来。”
莫贺与挑重点:全吃,能好。
然后,打车,回家,到家门口,又去安全区流动摊那里买了关东煮、水果拼盘、炸土豆、手工瘦肉丸汤。
大包小包,和进货一样。